熊立新开始想起了妻子和女儿,好像和他有关系的人都在受到蚩家无情的折磨。
他是个铁打的汉子,但他的心不是。
他拔出了猎刀,用苗语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勇士们冲了上去,而城上的守卫也开始放箭。
勇士冒着箭雨,用血肉为后面的同胞铺路,他们举起攻城锤一步步向大门逼近。
这是一场光荣的战斗,但也是一场残忍的战斗。
可能昨天,城上与城下的人还在一起欢度春节,但此刻,他们就要兵戎相见。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沉重的撞击声伴着口号,从城门处传来。
这种声音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蚩阳的心,他们仰仗的是一座石头的城。
但石头即使再坚硬,也没有人的血肉和灵魂强大。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城门终于开了。
勇士们高举着义旗,杀进了城内。
蚩癸指挥着守卫下城迎战,他们已经没有了屏障,只能开始背水一战。
两队人马终于碰在了一起,厮杀了起来。
熊立新不愿见到这种局面,可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鲜血已经染红了这片纯洁的净土。
他抓住一个敌对的守卫,询问他家人在哪。
守卫的肚子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他什么也说不出了。
熊立新闭紧了眼睛,不忍看他的惨状,把他放在一片空地中。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搜寻。
终于,他在最上层看到了蚩癸父子,他们对视了一眼,蚩癸就进了碉楼之内。
熊立新明白,停止这场厮杀只有一个办法。
要么他杀了蚩癸,要么蚩癸杀了他。
但是现在守卫不停地冲出来,他根本没有接近他们的机会。
他愤怒的捶打着地面,对于家人的被擒和族人的自相残杀,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扶起。
是徐云野他们。
方天成道,“熊大哥,现在不是你这样的时候。”
“我知道,可是……”
徐云野道,“我们兵分两路,天成和熊二兄弟,雷文,雷武你们去找熊大哥的家人。我和他直接去找蚩癸和蚩阳。”
熊立新摇摇头,“人太多了,我们冲不进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被徐云野抱起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徐云野已经施展轻功带他从人群的上方掠过。
他看着方天成他们,他们也开始了行动。
他身子本来不轻,但徐云野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轻松的很。
所有的人突然停止了战斗,都在向他们看去。
熊立新望着天空,感受着迎面急速的风,在一片目眩神迷中,他开始明白一件事。
他们一定会赢,因为他们团结了其他民族的力量。
他们的身后有这些汉人朋友,这是蚩癸他们没有的。
他还没有从高空中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的双脚就已经触碰到了地面。
他们已经到了碉楼的最高层。
他刚想说些什么,发现徐云野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用刀柄将上层的守卫一个个击晕,又转头向熊立新说道,“蚩癸交给你了,我去找一个人。”
熊立新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谁?”
徐云野将手慢慢移到了刀上,“蚩阳。”
熊立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有了一丝寒意。
但他立刻提起了精神,是时候找蚩癸算账了。
他抽出了猎刀,向楼里冲去。
他已经积压了太久,是时候释放出来了。
蚩阳此刻正在一个最小的储物间瑟瑟发抖,他并没有和父亲待在一起,因为蚩癸说他要在最上层等待一个必胜的机会,并叫他去外面迎敌。
可是他不敢,即使他是苗寨最强大的战士之一,但他还是被今天的场面吓坏了,一直他都以为熊立新是个老实的人,他从未想过他竟然真的反抗了。
他现在只有相信父亲所说的那个必胜的机会,他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那些进攻者马上去死。
他看着牢固的大门,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毕竟外面还有两个手下看守着,门只有他们和自己能开。
至少自己在这里是安全的。
他打开储物室里的酒,喝了一口壮了壮胆,暖意从喉咙里流过,他感到舒服多了。
突然,门的锁格格的作响,他被吓了一跳,但想到进攻者不会这么快进来,他向外喊道咒骂这两个守卫,自己明明说过,没有事不要烦自己。
声音却没有停止,门开了。
蚩阳再也骂不出来,门外的人是徐云野。
他的刀已出鞘,发出银色的光芒。
他发疯的狂叫,“你,你要干什么?”
徐云野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利刃直接贯穿了他的喉咙。
蚩阳又感到暖流涌进了喉咙,但他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徐云野不是一个喜好展露的人,但那天他还是斩断了蚩阳的大旗。
徐云野的刀,从来就不是给活人看的。
那一天,他就认定蚩阳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也只有死人,才能见到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