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带兵时不觉得什么,潜儿一出去,我这心就不得安宁。”
“就怕萧潜他不肯回来。”
萧愈摆摆手,“若告诉他回来完婚,我怕他不等赵毅过去,就赶回来!”
兰夫人刚要开口,涣沙急忙跪下,俯首道。“那就有劳萧伯伯为我们做主了。”
萧愈当即大笑,连说了几个“好”字,“我这就回去准备了,五日后迎娶你过门。”
不消片刻,萧愈便带兵撤离,兰侯府恢复了宁静,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唯独兰夫人还是愁眉不展,“沙儿,你当真愿意嫁给萧潜?”
她愿意不愿意已经不重要,如今萧愈带兵包围兰侯府,意图已经相当明显,如若兰夫人拒绝这门亲事,今天兰侯府上上下下数十口人都难逃劫数。
“我愿意,我想通了,萧家的人都不介意我的过去,我又何在意。这样也好,嫁到萧家我就可以彻底斩断过去,重新开始。”
兰夫人长舒了口气,“你想通就好,你知道吗,原本我太舍得把你嫁到萧家,是宇文楚天劝我尊重你的决定,他说只要你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他真的是个好哥哥,凡事都为你想。”
好哥哥?她点点头,他的确是个好哥哥。
“娘,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不会再对你隐瞒。”
她的心中忽然有些忐忑,她深吸了口气,才问道:“我与宇文楚天是亲生兄妹吗?我们是血缘至亲吗?”
兰夫人面露难言之色,可她还是回答说:“你们是兄妹,你和他的父亲都是宇文孤羽。”
“……”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谁说的是事实,谁说的又是谎言,她也已经完全分不清了。但她宁愿相信宇文楚天说的是真的,他们不是亲兄妹,所以他才会对她动了心,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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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日,来兰侯府送礼的官员从未断过,官级高低不等,礼品均是价值不菲。兰夫人一直忙着招呼,无暇兼顾其他。
浣沙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宇文楚天,惴惴不安,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日,天色阴沉,厚重的阴云遮住了天空,她正坐在竹园里品茶。茶是上好的龙井,水是竹叶上的晨露,茶香清透,却仍无法让她心神安宁。
一阵脚步声传来,很轻,她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宇文楚天。
他仍是一身青衫,衬得脸有些惨白,唇色也有更白。
见他完好无损,她才放下悬着的心,努力调整好呼吸,开口时声音里还是带着点颤音。“你,何时来的?”
“听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我特意给你送件贺礼。”说着,他将手中的包袱慢慢打开,里面放着一件鲜红色的衣服,红得十分刺眼。
“这?”
“这件嫁衣是你的,我一直好好收藏着,总以为有机会能看见你穿上。”他清清喉咙,声音听上去不太清晰:“现在真的有机会看到了……别忘了给我张喜贴。”
“我……”她伸手去接,不经意触碰到宇文楚天的手,寒意顿时从他的指尖穿来。
她一惊,仔细观察宇文楚天的神色,才发现他眼神中没有了原本的神采,黯淡无光。
“你受伤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小伤,不碍事。”
“伤在哪里?”
“一点内伤,调养几日就好了。放心,这次你的婚礼我一定能参加。”
宇文楚天走了,她低下头,看着鲜红的嫁衣,上面细细密密的每一针每一线像穿透了她的身体,一针一针将她的灵魂缝合。
指尖拂过上面金线绣成的花样,栩栩如生的百花盛放让她想起了当年缝制嫁衣的场景,眼泪顺着她的脸庞一串串落下。
三年前的夜晚,她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缝制嫁衣。
宇文楚天不知何时进来,趁她不注意,抢过她手中鲜红的嫁衣,“咦?你在缝嫁衣,想要嫁谁?”
“你说呢?”
“不会是陆家派人来提亲了吧?”
她气得抢过嫁衣砸他,“胡说八道,分明是你答应过我要娶我的。”
“是吗?我说过吗?”
“说过!你说等你报了仇就会带我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你会用八抬大轿接我过门,我们要拜天地,结发为盟,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他似乎特别开心,笑着抱过她,吻了吻她因急切泛红的脸颊。“小尘,只要你愿意,你的嫁衣做好,我立刻就娶你,拜天地,结发为盟,然后,我要告诉天下所有人,你不是我妹妹,你是我宇文楚天的妻子!”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那之后,她不分日夜地缝着嫁衣,她以为只要她快点缝好,她就可以嫁给他,没想到,她的嫁衣缝好了,他却违背了誓言!
那个漫长的故事从一个肃杀的夜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