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慌乱地去准备新茶,落尘低头看看自己还残留着余温的手指,似乎有些懂了陆穹衣刚刚想说的是什么,然后,她又想起了在来陆家庄之前的那一晚,楚天在她唇边的亲吻,还有他那句“朝朝暮暮,相伴一生……你真的愿意?”
……
坐在紫檀木的书桌前,她拿起备好墨的笔,工工整整书写着四个字:宇文楚天。
她的指尖轻轻触摸着上面的名字,眼泪落在纸上,字迹湮湿,浓墨散了一片。
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他会抽空教她学一些字,最先教她的四个字就是:宇文楚天。
那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笔歪歪扭扭写出他的名字,他的呼吸拂过她耳侧,有点痒,有点热,很缱绻的感觉......
所以,她总故意把他的名字写得很丑,或者少写上几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从不会恼,让她坐在他膝盖上,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教着她。
后来,落尘每天都拿着乱七八糟的字给他看,他总会特别宽容地笑,耐心地再教她几次,她就缩在他怀里,窃窃地偷笑。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她用树枝在地上悄悄写他的名字,他揉乱她的头发,佯装生气地瞪着她。“宇文落尘,原来是在耍我?!”
落尘无辜地眨着眼,对着他傻笑。
地上的字真的特别的美,一撇一捺就像是他的一举一动般飘逸……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一种情愫种在她心里,只是兄妹之情把这种情愫包裹得严严实实,让她分不清她对他那种生死相依的依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直到今天,陆穹衣欲言又止的表白,才她才恍然醒悟,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是兄妹之情,多少是男女之爱,她的心中除了宇文楚天,已再容不下别人。
她不想做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妹妹,她想做他的妻子,一生一世追随与他,不论天涯海角……
她低头,又在纸上写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名字,宇文落尘,宇文楚天,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笔画似乎都在倾诉着她心中无限缱绻的心思。
她忽然更加想念他,想要告诉他——“宇文楚天,我不要再做你的妹妹。”
不知道他听见这句话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吓还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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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日子,落尘仍旧在各种书籍中打发时间,陆家的藏书几乎被她看遍了,她不但知道了何为江湖,何为武林,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每个在江湖上显赫一时的侠客,她都已经可以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时间悄然而逝的一年中,她也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儿,变成一个温婉的少女。
寒冬,风霜仿佛将无然山庄的灰暗覆盖起来。
落尘坐在暖炉边,翻开书卷,映入眼帘的一段话她读过不知多少遍,现在看来仍旧从心地往外地发寒:
夜枭,极其隐蔽的暗杀组织,自十几年前在一月间灭了各大世家,人人闻之丧胆……组织内的人一旦暴露身份便会马上被灭口,所以没有人知道幕后真正的操控者。被夜枭暗杀之人不仅有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还有许多达官显贵……从夜枭的行事和实力方面评估,该组织极有可能与北齐朝廷有关联。
合上书卷,她窒息好久。
他就在这样可怕的组织里命悬一线,不知道他每天的日子都是如何过的?他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表小姐!”沋沋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的惊喜:“少爷让我告诉你,表少爷来了,在老爷房里......”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表少爷?”
沋沋拼命点头,“是啊,你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快步跑出门,根本没发现自己向外跑的时候,踢倒了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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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无然山庄如同一幕海天水墨画般被泼洒在绸缎之上,恢弘大气,波光粼粼。
落尘在黑夜中跌跌拌拌跑到陆无然的门外,甚至忘了敲门,就直接推门冲进房间。
香案鼎炉前,一袭修长挺拔的背影在她眼前模糊,尤似梦境。银丝的披风,绣缎的锦衫,衬得他发黑如漆,那双墨琉璃似得双眸沉寂而疏离,身傍长剑,谦然玉立。
“哥,哥!”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叫过这两个字,还是这个称呼让她太过思念,这两个字从口中唤出,竟然份外地陌生和伤感。
他快速转身,薄唇轻启,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看得出他叫了两个字: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