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中毒了?是断魂香?”
“嗯。”
“这毒发毒极快,应该是刚刚才中毒,到底是谁下的毒?”她惊慌地看着四周,一片荒芜,不见半个人影。
“我。”
“什么?!”她不敢相信,那双刚刚还温柔地牵着他的手,转眼就对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下如此毒手。
车夫闻言,挣扎着爬到他身前,张口无声地哀求着,一双眼睛写满了无辜。
宇文楚天完全无动于衷,“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车夫拼命摇头,脸上都是恐惧。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从不相信聋哑之人会保守秘密,但我相信死人。”说完,他挥起马鞭,重重打在马背上,马长嘶一声,飞奔向城门的方向。
“哥,你怎么知道他是在装聋作哑?”她不解地问。
“我看不出,他掩饰的很好,连内功隐藏起来,像个平常人,可是平常人不会日夜赶车,目光还那么清亮。”
“就算他会武功,也未必不是聋哑之人。”
“我不相信聋哑之人能守住秘密,我只相信死人会保守秘密。”
“......”
落尘无言以对,回头张望着同行了一路的车夫,看着他垂死地挣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恐惧而绝望。之后,那一片空地上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好像凭空消失,不留痕迹。
一个人,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他说:“觉得我很残忍是吗?你和我在一起,以后还会看到很多这一样的场面,如果你害怕......”
“我会习惯的。”
有一种爱,是日积月累的,一日成玉,夕夕成珏,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这爱也不会减少分毫。
......
马车已停在城门前,早已恭候的队伍立刻迎了过来,为首的将军一身铠甲,坐在骏马之上武威得仿佛顶天立地,见了宇文楚天立刻下马,满面恭谨卑微之色,“公子,皇上有旨,宣您即刻入宫。”
“好。”看来他这个皇叔真是急不可耐了。
宇文楚天和落尘换乘了北周准备好的皇家御用马车,端着皇家不容侵犯的威严,一路行过繁华的街道。
北周比北齐要繁华许多,进入集市的时候,落尘挑开帘子看外面,这里的人们全都穿着丝绸,路边的商铺摆放着各种精美的瓷器,布匹,酒楼繁华,集市热闹,倒是和北齐不同的一番景象。
百姓见到马车,及她的惊鸿一瞥,都暗暗议论,“这人是谁呀?乘皇上的车?”
“不知道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这女子美若天仙,该不是皇上的心上人吧?”
立刻有人附和,“刚听说皇后病重,这就来了个美人,不好说啊!”
落尘急忙放下帘子,不敢再看。
车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宫,停在宫门内,马上有太监恭然送上下马凳,婢女将落尘扶了下来,落尘打量了下眼前的皇宫,丝毫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奢靡雍容,青墙黛瓦,高垣长壁,不动声色的华贵,长长的九十九级台阶通向长宁殿。
传说中的北周皇帝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高不可及,他身形俊朗,冷峻的五官,还有一双拥有洞穿世事的亮眸,与他的父亲宇文孤羽有三分相似,便是这三分相似,让她仿佛看见了想念的父亲。
所以宇文楚天给皇后诊治时,她便守着门外看着宇文邕。
宇文楚天凝神诊脉,看皇后的脉息浮尘不定,倒像是一种慢性毒药,毒药并不猛烈,不过天长日久,一点点渗透五脏六腑。
堂堂北周的皇后,皇帝的枕边之人,竟会被日日下毒,虽说深宫内的斗争远比江湖上的斗争更可怕,为了嫉妒争宠,手段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可皇帝与皇后相濡以沫多年,是挚情挚爱之交,又有谁赶轻易动她。
除非是宇文邕也招惹不起的人。
宇文邕问他究竟何病,见他脸上确实露出关心的神色,而满屋的御医都缄默不语,宇文楚天只道:“是久病成疾,我回去配些药给皇后日日服下,不出一月便可治愈。”
“哦!?那就好,那就好!”宇文邕面露喜色,将随身的腰佩交于他,“这是朕的腰佩,拿着它即可随意出入宫廷,绝无人赶拦阻。”
宇文楚天明白这腰佩事关重要,恭然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