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再期待以后。“不必了,我已经决定了,三日后,我会和表哥成亲。”
“为什么?!”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为什么?她苦笑,“你说因为什么,因为你是我哥哥,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我为妻吗?!”
她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沉默,用沉默让她彻底绝望。可他郑重地握住她的手,“我可以!小尘,如果这是你要的,我可以做到!”
“你?”
她的心忽然又乱了节奏,有一霎那,她几乎要点头了,她真的贪恋着他编织的谎言,想要一生都这么傻下去,就算全天下人都容不下他们,又如何?
然而,这是她想要的,却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抽出被他握痛的手,她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哥,过去,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才会对你有那么多的妄念,现在我知道了,我没办法再面对你,面对我们的过去。哥,我想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从今后,你还是我的好哥哥,也只是我的好哥哥。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小尘,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叹了口气,“你就算生气,也不能嫁给陆穹衣,他不是……”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他对我是真心的。他可以为了我机关算尽,他可以不在乎我和你的关系,不在乎我身怀有孕,只要我愿意,他就能光明正大八抬大轿娶我过门。哥,他爱我至此,我此生无憾!”
宇文楚天凝视了她很久,像在做最后的决定,“不行,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你!”
“七日之后,我会带你离开。”
他的手抬起探向衣襟,又放下,几番犹豫,最后还是伸进衣襟中取出一丸紫色的药丸,“这个你服下吧。”
“这是什么药?”她分明嗅到一股清淡的麝香味,虽然清浅,但她不会闻错。“这里面有麝香?”
“小尘,我们的孩子不能留。”
“什么?!你说什么?!”
“我们是兄妹,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必定残缺。”
她摇头,拼命撑着身子往后缩,“不,不管他是残是缺,他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愿意承受这个结果。”
“我知道,我也愿意,可是你有没有为孩子想过,他从生下来就要承担我们犯下的错误。带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活着,带着我们的罪孽活着,他这一生要怎么过?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又何尝舍得,可这是我们犯下的错误,就该由我们承担。”
“不,我不要!”她拼命摇头,拼命推他,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她甚至想用暗器,用毒药,可他偏偏百毒不侵,最后她只能选择威胁:“你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就算你怨我,我也必须这么做!”
看出他心意已决,她急忙大呼“表哥!陆穹衣!”,可是立刻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手中的药送到她的唇边。
她咬着牙不肯张口,他握着她的下颚,逼着她无法咬牙,不得不张开嘴。
药丸入口即溶,化作苦涩的药汁流入喉咙,她看着他的脸,那张曾经让她朝思暮想的脸,现在看来那么可怕,让她浑身发抖。
下腹微凉,阵阵颤抖,仿佛她们的孩子在害怕,在哭泣,在恳求。她干呕着,希望能将药吐出来,可什么也吐不出来。她只能用唇无声地告诉他:我恨你,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拥着她颤抖的身体,细细抚摸着她的长发,他说:“小尘,有件事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娘在怀我的时候中了瑶华之水的毒,又服过至寒至热的火莲,我自出生便先天不足。在我三岁之前,我终日躺在床上,无力行动。那时候,我总希望我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我不想承受那样的痛苦。
所有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五岁,只有母亲相信我能活下去。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天热时她会坐在我身边给我扇风,用她枯瘦的手为我驱赶蚊虫,天冷时她会时刻把我抱在怀里,替我温暖冻僵的身体。
她要我一定要坚强,要活着,年幼的我只知道要听娘的话,咬牙坚持着,坚持活过了五岁。小尘,那样的痛苦我不想你和孩子再经历一遍,你懂吗?”
他知道她会恨他,可能永远不能原谅他,要他亲手杀死他的孩子,他何尝不恨自己,可他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