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琴班的事情,中午刚吃完饭便接到叶典娜的电话:“最近您老人家忙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简直比咱们习主席还忙,不知道今晚有没有空来我家吃顿饭呢”?
“今天什么日子要请我们吃饭”,连蓁笑着问道。
“好说好说今天是本大小姐阳历生日”,叶典娜笑嘻嘻的道。
“阳历生日你也要庆祝”?连蓁哭笑不得。
“你有意见吗”,叶典娜哼哼的道:“想到本小姐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正式的满三十了,依旧孤身一人,你让我提前做好伤心的准备,记得备好礼物过来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才满三十,我都三十一了”,连蓁没好气的道。
“至少你还有个孩子,我都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没有”,叶典娜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来吗”,连蓁也挺为她难受的,她还好,有泉泉,倒也不会觉得寂寞,可是叶典娜却连孩子都没有,每次回家里,父母无非都是说她从前那
段失败的婚姻,她身边的其它朋友也都结婚了,有时候连想去约个逛街的人都没有。
晚上她和纪华菲买了些吃的过去,叶典娜住在学校附近买的公寓里,两室一厅,小区绿化设施做的不错,也很安静。
进去时,门口放着一双小孩子的凉鞋,连蓁将水果放下,瞄了眼书房里开着的灯,“这么晚还有学生在补习吗”?
“作业没做完,他家长非要把孩子放我这里,每天做完作业来接他”,叶典娜耸耸肩,抛了个眼色,小声道:“不过收入不错”。
连蓁朝她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你这种平时不带学生的人也会带人了”。
“也是打发打发时间消遣下呗,省的每天回家房子里都孤零零的,哎,你们先做,厨房的菜快好了”,叶典娜摆摆手,一溜烟的进了厨房。
连蓁和纪华菲坐在客厅里聊天,没多久,一个九岁左右的小男孩在书房门口探着脑袋,模样拘谨,眼睛里藏着怯意。
“怎么了,是不是找叶老师”,连蓁想到了自己儿子,只觉得亲切,便满脸柔和的走了过去。
小男孩脖子缩了缩,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好半天才点了下脑袋,小声的说道:“有道题不会做”。
“叶老师正在做菜,我教你看看”,连蓁走到书桌前,课本上是四年级的作业,泉泉比他小几级,不过平时为了帮孩子复习功课,连蓁也是把小学的书基本上全部看了遍,这道题虽然难,但也难不倒她,她仔细跟孩子讲了遍,孩子听了半天却没听明白,只是用力的挠脑袋瓜子。
连蓁又讲了两遍,小男孩才略微明白过来。
教完孩子出来,连蓁去厨房帮忙,笑着看了眼厨台上做好的几样菜,忍不住赞道:“你这菜真是做的越来越有水平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叶典娜笑眯眯的说:“对了,你知道那小孩是谁家的吗”?
“难道我认识”?连蓁愣了愣。
“应该算起来还有一点点亲戚关系吧”,叶典娜小声道:“是唐晋海的私生子”。
“不会吧”?连蓁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也是开家长会才知道的”,叶典娜撇撇嘴,“今年刚调进新的学校教数学,没想到就碰到唐晋海送这孩子来读书,吓了我一跳,没想到这人一直藏着掖着个这么大孩子,从前我还以为他是个不沾女色的老男人呢”。
“真看不出来”,连蓁皱眉,“不过我怎么没听穆野说过”。
“那多少年前的事了”,叶典娜翻了个白眼。
连蓁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侧脸一眼,“其实…我跟穆野已经和好了”。
“什么”?叶典娜大嗓门吼了句,眼珠瞪得简直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似得,“你开玩笑的吧”?
“是真的”,连蓁看着她,眼睛里有丝闪烁和不自然,毕竟朋友知道了一定会怨她不争气的。
叶典娜将煤气一关,连忙拉着她出去气呼呼的对纪华菲道:“你刚才猜我听到什么了,连蓁说她又和申穆野复合了”。
“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纪华菲错愕的站起身来,“申穆野不是在美国吗”?
连蓁将上次巴厘岛的事情告诉她们,然后忍不住低头道:“我是听了你们的话后来想好好跟肖世瀚接触的,但是我跟他在一起真的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想我还是放不下他,后来主动去了北京,我们会和好也是我先主动的,我知道你们肯定会看不起我,不过我觉得如果我不曾去努力过,至少近几年内我肯定会总想着这件事,会后悔,而且我在他面前面子、里子、自尊早就输的一塌糊涂,再输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真的没想那么多,没想过要结婚,能回到他身边就够了”。
“连蓁,我真是服了你了”,纪华菲倒没说什么,至少叹了口气,“你就不怕他在美国有女人吗,你们分别了六年,你对他一无所知”。
“他说他没有过女人”,连蓁说道。
“他说没有你就信”,叶典娜皱眉,“连蓁,你都三十了,怎么还那么天真,有哪个男人会傻乎乎的承认说我有女人了”。
“娜娜,女人总是容易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变得特别无知”,连蓁苦笑,“在他面前我愿意去做一个无知的女人,有些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把它想得那么糟糕呢,我相信我那样全心全意去
爱一个人会得到回报的”。
“连蓁,我给你打好预防针,当初就是因为你这样全心全意的付出,男人才会不懂得珍惜,厉冬森如此,申穆野也如此”,纪华菲正色道:“女人去倒追男人不会让他们觉得感动,男人骨子里就是贱”。
“可也有些女人因为主动也过得很好”,连蓁不以为然的反驳,“我愿意去再相信一次,别人不支持我没关系,可你们俩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看着我跌倒,看着我站起,我只希望你们可以理解我”。
“算了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不过说真的…你这份勇气我还是值得佩服的,至少我都做不到”,叶典娜挥挥手,“我还是去做菜吧,你们俩聊”。
“那你现在跟申穆野发展到哪一步了”?纪华菲马上问道。
“他前阵子在西城呆了五天,星期天才离开的”,连蓁脸上有丝温柔的笑意,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纪华菲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了,或许申穆野不在的六年她就像朵凋谢的花,如今终于有人施肥浇水,她也终于重新绽放了往日的光彩。
纪华菲暗自叹气,真是为这两个朋友担忧。
七点钟的时候,叶典娜做好饭菜,把书房里的小男孩也叫了出来,经她介绍,才知这孩子叫唐毓希。
吃饭的时候,连蓁给他夹菜,唐毓希一直低着头,连道谢也是很小声。
连蓁不由得想起了唐雨萝,都是唐家的子孙,唐雨萝小时候那是活泼乱跳,嘴巴甜的像蜜一样,和谁都可以打成一遍,不过这个唐毓希似乎太内向、羞涩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叶典娜起身过去打开门,唐晋海高大魁梧的身躯像座山似得占据了门口的一大半,屋内一股诱人的饭菜香飘了过来,他不自觉的看向客厅,却愣了下,“连蓁…”。
“唐大哥,好久没见了”,连蓁冲他笑了笑。
“是啊,没想到你们也在”,唐晋海也微微一笑,不过他脸上的线条太过刚硬,笑起来也看得让人别扭。
叶典娜在旁边总觉得这人不笑比笑好看,不冷不热的说道:“毓希还没做完作业,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她翻了双拖鞋出来,唐晋海换上走进去,幽黑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看起来几人才吃没多久,菜色依旧鲜艳漂亮,让人很有食欲。
“唐大哥,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吃点”,正好桌上有双多余的碗筷,连蓁便将那套碗筷推过去。
唐毓希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依旧怯怯的。
“…也好”,唐晋海犹豫了几秒后,果断坐下,看了眼电视柜上的蛋糕问道:“今天谁生日吗”?
“我阳历生日”,叶典娜挑眉戳了块鱼肉。
“第一次听说阳历生日也要过的”,唐晋海淡淡的夹了口粉丝,粉丝和肉味融合在一块味道香而浓,怪不得自己儿子每次回去总说叶老师做的饭菜很好吃,真是没看出来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做菜还挺有一手的。
“你管我”,叶典娜丢了个冷眼过去。
“你三十一了吧”,唐晋海又问道。
叶典娜握紧筷子,深吸了口气,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唐总,我今年才三十”。
“三十跟三十一没什么区别吧”,唐晋海大口吃饭回答道。
“有很大区别好不好”,叶典娜太阳穴抽了抽,年纪越大就越忌讳别人老是提年龄,尤其这个人还是个男人。
唐晋海皱眉,严肃的说道:“你吃饭的时候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口水会喷到碗里”。
叶典娜瞳孔恼怒的收缩,连蓁忙给她夹了块鱼肉,“你不是最爱吃鱼头吗,快吃吧”。
晚饭后,为了快点送走这尊大佛,叶典娜把洗碗的活教给了连蓁,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教了唐毓希做完作业,谁知道一出来,纪华菲热情洋溢的对她道:“刚才你不是说想打麻将吗,我也很久没打了,刚才一邀唐总,他说可以陪我们玩两把”。
“华菲,人家唐总还要带孩子早点回家呢”,叶典娜一本正经的说道:“毓希作业已经做完了,明天还要上课,小孩子不能太晚睡”。
“有什么关系,现在时间还早,让小孩子看电视,来来来,玩两把”,纪华菲二话不说的将麻将翻了出来,然后开始搓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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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毓希终于乖巧的小声小气开口,“爸爸你们玩吧,我看电视”。
唐晋海稍稍想了几秒钟还是坐下,连蓁从厨房出来坐到唐晋海对面,打了大概四五分钟,叶典娜就得意洋洋的笑起来,“同志们,注意啊,不要放炮”。
“你就听牌了”,连蓁讶异。
“那是的”,叶典娜抓了一个废子丢了出去。
“胡了”,唐晋海突然将牌一推,看着她,“你放炮了”。
叶典娜呆了呆,反应过来,气得都快吐血了。
“笑死我了,刚才还是谁在警告我们不要放炮,结果自己就放炮了”,纪华菲捂着肚子笑。
“笑什么笑,不就是十块钱吗”,叶典娜扯了张十块丢过去。
“不好意思,我杠了,翻被”,唐晋海淡淡提醒。
“十块就十块”,叶典娜没好气的将之前那张十块拿回来,拍了张百块过去,“没散钱,找”。
“我也没散钱,先记着,一次数”,唐晋海眼帘也不抬一下。
从八点打到九点,基本上是唐晋海赢了,不过连蓁和纪华菲没输没赢,主要是叶典娜输了,一不小心就放了唐晋海的炮,而且这人动不动就杠,出钱都是出双倍,对于她这种为人民小花朵服务的教室每个月拿着那点工资,输个四五百还真是挺心疼的。
“不打了,我该回去了”,九点钟时,唐晋海起身带着孩子告辞。
等他一走,叶典娜才心灰意冷的趴在桌子上哭诉,“今天这个阳历生日我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好啦好啦,不就是几百块钱吗”,纪华菲真是在刚才的麻将桌上笑的肚子都疼了,“不过你也太倒霉了,总是放人家炮,真是个炮王”。
“你还笑”,叶典娜气呼呼的道:“谁让你还留他下来打麻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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