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轻:“都说母女连心,看着她哭,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心疼的感觉?”
宁轻有些怔,她怎么可能不心疼,每次看着朵朵她胸口都疼得难受。
徐z没给她多待的机会,上前拉过了她。
秦止这次没阻止,只是看着宁轻茫然地被徐z带走。
他在逼她,又没敢真的下狠心去逼她,她到底是不是宁沁,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止完全没有答案。
朵朵还在哭,只是不敢像过去那样放开了嗓子哭,憋着在低声呜咽着。
秦止看着心疼,蹲下¥身,将她搂了过来,一边安慰她一边软着嗓子道歉。
朵朵只是抽噎着,边抽噎边问:“妈妈为什么还是不要我?”
问得秦止胸口遽疼,轻揉着她的脸蛋:“妈妈不是不要朵朵了,她可能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我们要慢慢帮妈妈想起来知道吗?”
朵朵哽咽着重重地点头。
第二天一放学就缠着秦晓琪带她去公司找爸爸。
秦止是默许过秦晓琪带朵朵去公司了的,看她缠得紧,也就带了她过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朵朵这次是轻车熟路。
下了车人就背着小书包撒腿儿往大厦跑,经过前台时也不用问,直接奔电梯。
电梯按钮有些高,她垫着脚尖也够不着,又心急不愿等秦晓琪,不断地跳起来去按,随便按了个按钮,看电梯门开了人就走进去了。
等电梯门再开时她也就依着上次的记忆走了出来,入眼的都是陌生的办公室,而且都是关着门。
朵朵不太记得地方了,想了想,过去一间间地推开门来找,没想到第一间就推开了何兰的办公室,助理不在,朵朵直接走进去了。
何兰正在办公,办公室门冷不丁被人从外面推开,看过来时却只看到了个半大的小孩,人下意识一愣。
她认得朵朵,徐泾升七十大寿时秦止带回家过一次,还让不好人误以为是宁轻的女儿。
小丫头机灵可爱的,何兰对她印象不差,脸色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冲她招了招手。
朵朵也认出了何兰,不记得该怎么叫了,看年纪和秦晓琪差不多,也就一律叫“奶奶”了。
“奶奶,我想去找我妈妈,你能带我去吗?”朵朵背着书包走了过去,礼貌问道。
何兰一愣,倒是不知道朵朵的妈妈还在公司上班的,也就问她她妈妈在哪个办公室。
朵朵也说不上来,手比划着办公室的样子。
宁轻这会儿刚好上来,何兰十多分钟前让她上来一趟。
她敲门进来时朵朵先看到了她,小眼神一亮,俏生生地叫了声:“阿姨!”
宁轻愣了下:“朵朵?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找你啊。”朵朵喜滋滋地跑去拉宁轻的手。
何兰狐疑地看向两人,而后视线落在朵朵脸上:“这是你妈妈?”
朵朵连连点头,一边把书包褪了下来,边低头拉拉链边说:“阿姨,我给你带了好多照片?”
“……”宁轻一时理解不了她的话。
朵朵已经抱着书包“蹬蹬”地跑到了何兰的办公桌前,看办公桌空,仰着脸问何兰:“奶奶,我能借你桌子用一下吗?”
何兰点点头,朵朵提着书包底“哗”的一下就把书包倒了个底朝天,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全都是照片,乱七八糟的满桌子都是。
朵朵两只手一边忙碌地把照片扒拢起来,一边扭头看宁轻:“阿姨,我在爸爸抽屉里看到了好多你的照片,我给你送一些。”
“……”
朵朵继续道:“以前爸爸说多看看妈妈的照片就可以记住妈妈长什么样了,然后我就记住了。可是我没有照片给阿姨看,阿姨你看你自己的照片是不是也能记住自己了,然后就记得我了是吗?”
宁轻鼻子突然有些酸,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照片。
何兰也好奇地地满桌的照片扫了眼,拿起几张看了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下意识抬头看宁轻。
宁轻也在看照片,有些怔。
朵朵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何兰轻咳了声。
宁轻看向她,隐约知道何兰是不太开心的,也就对何兰道:“伯母,我先带朵朵下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何兰点点头,不忘提醒:“你和徐z没几天就要结婚了,注意点影响。”
她一提宁轻想起这个事来:“婚礼的事……我想先缓缓。”
“什么?”何兰没想着宁轻突然说要缓,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事你和徐z商量过了吗?这帖子都发出去了,酒店婚纱什么都订好了,也没个几天了,怎么能说不结就不结了?”
“我会和他商量。”宁轻说,“但是结婚的事,我昨晚考虑了一晚上,我还是希望先缓缓。”
“缓缓缓缓,你这一缓都缓了将近六年了。”何兰嗓音一下子就厉了起来,“当年怀孕的时候就说要结婚,徐z体谅你身体不好说等孩子生下来再举办婚礼,让先领证你们不同意,非得要先风风光光地办了婚礼再领证。结果这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下来,又是要先念书又是要以工作为重,你是仗着徐z喜欢你非得这么吊着他是不是?”
吼完嗓音又软了下来:“宁轻,不是伯母逼你,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现在这日子也定下来了,你和徐z就安心结婚,趁着年轻赶紧生个孩子。你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年纪大了更不容易保住孩子。”
何兰向来擅长这种软硬兼施,宁轻知道和她向来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敷衍了句“我再考虑考虑吧”就带着朵朵先出去了。
收拾桌上的照片时不小心遗落了一张在桌上,夹进了文件堆里没留意,何兰下班收拾时看到了。
她拿了过来,盯着照片上的宁沁,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何兰是知道宁轻还有个姐姐的,和她长得很像,但到底有多像她没见过真人,如今看着照片,竟觉得一模一样的,连眉眼里的神韵都像极。
何兰是记得宁轻出事前性子比现在柔顺许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从不敢和她顶撞,反倒是出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徐z宠她,和她说话虽也还是轻声细语的,但总有些心不在焉,对她也喜欢敷衍了事。
以前没留意她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一想起来竟隐约觉得现在的宁轻和以前比跟变了个人似的。
何兰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好一会儿,连下班回到家也坐沙发上发呆想这事儿。
徐泾升已经退休在家,看何兰在出神,走了过来,问她出了什么事。
“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年的宁轻和前几年不太一样?”何兰忍不住问。
徐泾升忍不住笑她:“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一样乖巧听话,就是人长大了些,多少也沉稳了些。”
何兰却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徐盈回来时又特意问了徐盈。
徐盈被问得莫名其妙:“哪有人会一辈子不变的。”
刚好徐z回来,徐z是和宁轻接触最多的,何兰忍不住又拿这个问题问徐z。
没想着徐z突然发了脾气:“怎么就不一样了,还不是一样的脸一样的人,妈您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的,还有你对宁轻的态度,她是您儿媳妇,您脾气就不能收敛着些吗,非要逼得她和我分手了才甘心是不是?”
何兰被吼得莫名,看徐z脸色有些阴沉,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知道这个儿子一向宝贝宁轻,赶紧出声安抚:“妈就随口问问,你发什么脾气啊?你不喜欢我对宁轻的态度,我以后再改改不就是了。”
想起宁轻提起的婚礼要延期的事,也就顺口和徐z提了句。
“不改!”徐z倏地站起身,“婚礼必须如期举行,您尽管按原计划操办就好,其他的事我会和宁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