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止刚把宁轻送到医院。
宁轻除了人是活的,整个人看着都不太对劲,眼神迷离,精神恍惚,秦止甚至怀疑她可能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未必清楚。
秦止不确定徐z是不是给她喂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路上他电话咨询过肖劲,宁轻送过去的药里确实检测出了致幻剂一类的成分,其主要作用是改变使用者的意识状态。因其产生的效应难以预测,导致的结果常常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心理预期和所处的环境,通常情况下,服用之后会让人产生非常奇异的梦幻状态,造成感知觉紊乱,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也可能产生错乱等。
宁轻现在的状态和肖劲对药物的描述中有类似点,秦止更担心的是徐z还综合药物对宁轻用了什么催眠或者其他。
秦止记得前些时间在网上了解这方面的讯息的时候,有看到过暗示条件下的错误记忆类的研究,记忆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原本复制,而是一个不断重造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容易发生错误和歪曲,暗示条件下的记忆歪曲和记忆移植都有可能存在。
他不知道徐z在这方面的造诣怎么样,但大一就开始提出记忆移植与催眠相结合这样的课题,还在国际刊物上获了奖,并一直在这个领域埋头钻研了十多年又是在国外正规实验室工作了多年的人,秦止不太敢轻忽他这方面的能力。
他甚至怀疑徐z已经将催眠和精神药物结合得炉火纯青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地挟着宁轻进礼堂。
医生给宁轻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胃液里残存的部分药剂,她没什么事。
只是两天下来,宁轻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整天昏睡。秦止还专门咨询了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师,也都说不上是怎么个情况,只是建议秦止让她先好好休息,观察几天。
秦止有些担心她的状况,从医院出来时一路开车去徐家找徐z。
徐z因为那天被痛揍的事,人还在家里养伤。
何兰徐泾升也在,一见秦止何兰就一副刺猬状态,指着秦止便骂:“你把宁轻藏哪儿去了?她人呢,这几天躲哪儿去了,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人倒好,躲得人影都没了。”
秦止径自走到了沙发前,腰一弯,就将徐z给拎站了起来。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秦止嗓音很沉,山雨欲来。
两天没见徐z憔悴了许多,比打缺掉的门牙也补上了,除了看着狼狈了些,神色却是很从容淡定。
“她人呢?”
“我问你到底把她怎么了?”秦止嗓音沉了几分,猛地将他推坐在了沙发上,手指紧紧钳制住了他的喉咙。
何兰在一边看着又急又怒又担心,和徐泾升上前来拉秦止,拉他不住,急急地赶紧打电话报警。
徐z脸色因为缺氧渐渐转青,嗓音也断断续续的:“她……过两天……就……就会没事了。她……人……到底在哪?”
秦止看他脸色已经渐渐转白,松手放开了他,只是依然沉着嗓子:“你是不是对他动用了什么催眠或者记忆移植之类的东西,你别否认,我知道你在研究这个。”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徐泾升在一边怒声,“宁轻人呢,捅出这么大一篓子好歹让她出来给两家人一个解释。”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责怪她之前先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干了什么。”秦止完全放开了徐z,站起身。
宁轻还在医院里,他也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太久,生怕她出了点什么意外,徐z一口咬死了宁轻就是宁轻,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知道宁轻过两天会好转起来也算是半放下了心来。
“如果她有点什么三长两短我找你算账!”冲徐z撂下狠话,秦止先赶回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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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果然如徐z所说的,精神慢慢恢复了过来,两天后除了看着疲惫些,整个人看着也精神了许多。
人有精神了,这几天的零碎的记忆片段也慢慢涌了出来,只是记得而不太真切,整个人跟做了个长长的梦似的。
她醒过来时秦止刚好出去了,病房里没人,只是在另一边的空病床上,有一件有些皱的婚纱。
宁轻不觉皱了皱眉,婚纱她认得,前些天和徐z一起买的,留着结婚时穿的,她甚至隐约记得自己是已经在婚礼上了的,然后秦止突然冲上来,揍了徐z一顿,带着她离开。
这些记忆都在,只是又断断续续地像在梦中,宁轻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中。
门外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宁轻说了声:“请进。”
门被从外面推开来,萧萌梦俏丽可爱的脸蛋出现在病房门口。
“你果然在这里啊。”萧萌梦颇为意外地道,她今天过来看一个朋友,刚才碰巧看到秦止从病房里出来,猜想着这几天让徐家宁家找翻了天的宁轻就在这里,试着来看看,没想到人真的在。
宁轻认得萧萌梦,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她。
萧萌梦不知道宁轻的情况,只是往旁边的婚纱看了眼:“你和徐z的婚事就这么告吹了,你不回去和他解释一下吗?他看着挺可怜的。”
“婚事?”宁轻皱眉,下意识往那套婚纱看了眼。
秦止刚好回来,看到趴在门口的萧萌梦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开:“在这里做什么?”
“聊天啊。”萧萌梦一脸好奇,“那天你问她到底是宁轻还是宁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宁轻对这话有印象,手指捏了捏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记得她那天是和徐z吃饭,和他提起婚礼延迟的事,然后他同意考虑了,他有客人来访,让她陪他一起回他工作室,她坐在沙发上等他,然后她睡了过去,再然后……
宁轻发现自己有些想不起来了,再然后似乎就到了婚礼上,就是她要结婚了,可是她怎么会同意就这么结婚了,是怎么出现在婚礼上的,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宁轻越往下想,心越慌,脸色也苍白着,额头沁着细汗。
“宁轻!”秦止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赶紧进屋来,人还没走进,宁轻突然掀被下床。
“我回徐家一趟!”匆匆留下这句话,宁轻人已快步往病房外冲。
她的动作太突然,秦止几乎没能反应得过来,等他追出去时,她已经上了门口泊着的出租车。
秦止也赶紧上车追了过去。
宁轻去了徐家,出租车刚在门口停下人就拉开车门快步往里面冲,连车费也没付,还是秦止给她垫上的。
徐z正坐在沙发上失神,远远便看到穿着病号服疾奔而来的宁轻,下意识站了起身:“宁轻?”
人就走了出来。
宁轻在他面前站定,神色有些茫然:“你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
徐z没想着她突然问这个,一时间愣住。
宁轻有些失控:“说啊,你到底是不是对我做过什么?”
徐z依然只是沉默,宁轻一咬唇,垫起脚尖突然就狠狠一耳光抽在了他脸上。
“你说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