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仇恨值拉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了。
“老爷,若是搬出府里去,咱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呀?在府里住着,孩子们还能说是国公府的姑娘和少爷。以后岂不是和那些个小官破落户家一样了……”赵姨娘看着怀中的儿子,眼泪就出来了,她是下人出身,也听哥哥说过外头小官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比贾府的管事家的日子还清苦呢。
王夫人的眼神也有些黯然,她看了眼赵姨娘,难得没有打断她的话。
赵姨娘看没有人打断她的话,忙抱着贾环到陈双喜面前跪下求道:“老爷,便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您就听太太说得,去给老太太低个头吧。”
陈双喜看向贾珠和李纨夫妻俩,“珠儿,你是什么看法?”若是贾珠也和女人们的看法一样,那这便宜儿子也不是什么明白人了。
贾珠踌躇片刻才定声道:“老爷,儿子以为您既然没有错,便用不着去给老太太低头。老太太虽然是长辈,但是算计儿子也是不对的。再说了,咱们家和大房既然已经分了家,还是分开住的好,住在一起免不得了磕磕绊绊的,住远了咱们家也清净些。”
“大爷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是娶了亲的人了,可你的弟弟妹妹们还小呢,若是没有府里的名头,以后的嫁娶银子哪儿来?”赵姨娘尖声打断了贾珠的话。
“住口!你一个姨娘小妾,有什么资格对着正经的大爷大呼小叫的?”王夫人气得脸都白了,赵姨娘这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受老爷待见,那也是正室嫡妻,珠儿说得再不对,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妾来指责!
陈双喜心中稍稍安慰,起身拍了下贾珠的肩膀道:“说得好,就算是小官小吏,咱们身为男儿,理当自食其力搏一番前程的,靠着府里老太太膝下由着她拿捏算什么?”他看向王夫人和赵姨娘的神色变冷:“你们两个也莫要再多说了,头发长见识短,就算咱们住在府里,谁不知道大老爷一家才是正经的主人?而出了府去住,谁又敢说咱们家只是寻常的小官之家?尤其是赵氏你,孩子们的嫁娶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姨娘来操心?我这个老子还没有死呢!自今日起到搬进新宅子里,你就带着环儿好生地在房里反省吧!”
王夫人听赵姨娘被骂了又被禁足了,心中欢喜。陈双喜瞧了王夫人那神情,心中腻歪,对着她道:“太太你也该仔细着规矩,史家大侯爷去了,他怎么说也是老爷我的表兄弟,就算老爷我都要穿几日的素服,宝玉和环儿金光闪闪的像什么样子?”
王夫人被陈双喜斥责得面色通红,她看着宝玉身上的大红袍子,低下了头,心中却不以为然。
陈双喜看王夫人这神情,再看向神色恍惚地元春,心中暗叹王夫人果然不值得期待,而元春就算是给了贾母教养才弄成今日的性子,但是作为母亲,王氏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了自己身体的原主贾政更有责任了。算了,自己还真的脑子发晕,果然不该对王夫人有期待才是。
“珠儿和大奶奶先回去吧,大奶奶管家理事,一会儿将咱们一房将药另立门户的消息和管事婆子们都说了,要跟着咱们离开的,便带着,不愿意跟着的,看是想留在大房还是想放出去,一一问明了。”陈双喜对着李纨吩咐道。
“是,老爷放心,儿媳会尽快做妥当的。”李纨福了一福应道。
陈双喜打发人都散了,元春却“啪”地一声跪在陈双喜面前哭道:“老爷,都是女儿的错,若不是女儿没有管要身边的人,老太太也没有借口赶咱们家出府了……”
陈双喜捏了捏额头,皱眉道:“所以呢?你是要我打你还是骂你?老太太既然打定主意要赶咱们家,这次不成还有下次的。我现在就只希望你莫要也学了老太太的性子,儿女不是光凭手段拿捏的。好了,下去吧!”
王夫人虽然也有些怪元春,但是也心疼这个女儿的,想劝也不敢劝,只是流着泪道:“老爷何必责怪元春?谁能想到老太太能这样对您呢?老爷您又不愿意低头……”
陈双喜看抽泣的元春,又听王夫人还在埋怨自己不去向贾母低头,怒极反笑:“你这还是抱怨我了?元春被几个下人糊弄,你这个做母亲就半点责任没有?你也好意思来埋怨我?好了,懒得和你多说,下去收拾行李准备搬家吧!”
等王夫人母女俩下去了,陈双喜疲倦的脸上才露出莫测的笑容来,他知道,明日里满京城里就会传遍贾母逼离次子的流言来,不过这还不够,所以他是非常地期待贾赦明日在史府的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