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后, 又是五年。
五年听起来似乎很长, 但其实也不过就是转眼一瞬间的事情。
古代的一切都很慢, 慢的有些事情, 花上五年完成, 还算是效率足够高了。
比如修路。
俗话说, 想要富,先修路。由于前朝留下的官道情形还算不错, 因此重点是修筑新的,通向西疆与南秦的官道。
军事方面,北梁也已经研制出了姚玉容资料库里最为先进的燧发枪和红夷大炮, 且在东戎——不,如今已经改为东州——建立了“海军基地”,停泊着多艘双桅战船, 基本都配备有火炮。
除此之外,便是大力发展商业, 以此降低世家大族土地兼并所造成的影响。
看起来,一切都很好。
姚玉容却更加小心了。
因为随着北梁的第一届科举召开,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无论这个政策做了多少铺垫,显得多么温和,它仍然招致了不少家族的不满,并且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
与此同时, 谢安安公子的话语权在北梁越来越大。
由于谢籍几乎从不反对他做出的任何决定,这导致了不少官员纷纷投附于他,认定他将成为真正的储君——谢璋作为谢籍唯一的儿子, 几乎在谢籍一登基的时候,便默认为是太子,可说到底,谢籍却没有下达过任何正式的谕旨。
这让姚玉容办起事来方便了很多,但随着谢璋慢慢长大,韦氏家族的愤怒和不安也与日俱增。
很多世家开始与南秦眉来眼去——因为为了与北梁抗衡,他们必须尽可能的依靠贵族的力量。
对此夜卫们搜集到了许多资料,但姚玉容不置可否,并没有给出任何应对,仿佛有些乐见其成的模样。
这的确是把柄,但现在拿出来又能怎样?自然是先按捺不动,等待最好的时机,才能一网打尽。
不过这几年北梁欣欣向荣,南秦却也没有坐以待毙。
仗着水军犀利,他们比北梁先一步的开展了海外贸易。
原本他们对海外世界还一片抓瞎,然后有一天,一群海盗哇哇大叫的冲上了岸,准备劫掠一番——然后被打的狗血淋头。
从他们口中,中原知道了海外原来还有那么多的土地,人口,以及资源。
南秦开放了海贸,北梁的船队还不大敢进行远航,便时不时的在近海处当当海盗。
……
北梁。放榜日。皇宫中。
“殿下——殿下……您等一等!”
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侍女们惊慌的低呼,随即,宫殿的大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见谢璋不等通传,便一脸不满的跨了进来,凤惊蛰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的话本倒过来反扣在了桌子上——好在即便是无人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也是他坐在主位上,而姚玉容坐在一旁的侧座上的。
不然被人瞧见他们主位颠倒,还不知要有多麻烦。
更谨慎的是,即便在无人的时候,他的话本外面也套着一层和奏折一样的外皮。这保证了就算有人突然闯入,谢籍也绝不会崩掉人设。
“怎么了?”
凤惊蛰没好气的朝着门外不安无措的侍女们摇了摇头,她们便连忙躬身又关上了门。
他这才看向谢璋道:“谁让你过来的?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马场上和你撒罕纳斯师父学骑术么?”
一听这话,谢璋顿时委屈道:“我不想学了!”
“怎么了?”凤惊蛰叹了口气,“又被白家的人嘲笑了么?”
白家是西疆贵族们内迁之后,改的汉姓。
所以这些白家子弟,就仿佛种族天赋一样,明明离了草原,七八岁的孩子却也能在奔跑中,在马背上翻上翻下,灵活的宛如猴子。
按理说,他们之间是不应该有什么冲突的。西疆怕北梁为难他们,赶尽杀绝,北梁不希望西疆反复叛乱,久不驯服,所以相互都非常客气。
奈何谢璋看见白家子弟们聚在一起,比拼射箭,他非要也参一脚,结果技不如人。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
最让他生气的是,一轮齐射以后,他就发现自己水平不足了,而白家子弟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从箭箭命中靶心的神射手,变成了各种脱靶,拉不开弓,射出去的箭绵软无力,半途就掉下去的菜鸡。
这可以说是为了尊重皇室面子而放的水——但放的这么明显,已经是一种另类的讽刺和嘲笑了!
谢璋不服气,后来又试了几次,但到了现在,白家的孩子们都已经不肯再与他比试了。
而韦后也多次婉转提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谢璋金贵之身,何必习武呢?他身上那么多青青紫紫的,哪里像是贵不可言的样子?
凤惊蛰觉得,她话语中“贵不可言”的这种形容词,似乎是在提醒他,早日让谢璋真的成为“贵不可言”之人——比如储君。
然而这事,可不是他能做主的。凤惊蛰便全当没有听见。
这时,姚玉容终于被前堂的声音惊醒了。
在里屋里午睡小憩的少女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听完了谢璋与凤惊蛰的话后,也差不多清醒了过来。
她拢了拢衣襟,笑着走了出来。
“璋儿。”
而一听见她的声音,谢璋顿时露出了欢喜的模样,扑了上去道:“摩诘哥哥!”
他今年八岁,正是喜欢跟大孩子玩的时候。
“谢安”又温柔,又优秀,还长得很好看,自然深受谢璋喜欢。
他刚到姚玉容的腹部,此刻环着她的腰,仰着一张白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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