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城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他身上正穿着高中时代的校服, 走在学校两旁种满梧桐树的林荫路上。梧桐开满了粉紫色的花束, 暗香阵阵,有暖暖的阳光从叶与花的缝隙中洒下来, 映出片片光斑。
他站在原地愣了愣神, 正不知该作何反应时, 同样穿着一身校服的顾临风从远处跑来, 朝他挥了挥手:“还不快点儿!再磨蹭要上课迟到了!”
闻城看着毛头小子版的顾临风,忍不住失笑道:“你这什么傻逼发型啊!”
顾临风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金毛:“切, 你懂个屁啊, 女同学们觉得帅就行了。”
闻城觉得这个梦还挺有趣的,便顺着发小的意思,俩人一起去到教学楼, 进了自己班,各自找自己的位置坐好。
刚坐好,上课铃声就响了。
班主任从外面走进来, 他回头朝后边招了招手。
闻城本来在低着头翻自己的桌子, 难得梦一回高中时代,肯定要好好看看他当年都存了什么好东西了。
就听有人在激动地拍桌子,鼓噪道:“天哪,转校生!”
嗯?转校生?
他当年读高中的班里从没有过转校生啊?
这奇怪的梦怎么还自己加设定了?
抬起头来看一眼, 闻城脑子里嗡的一声,心脏嘭嘭嘭,就跟装了电动小马达一样,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台上站着的, 可不就是白玉泽吗?!
闻城一向觉得他们的高中校服很丑,虽然是改良的衬衫西裤,但布料太差,配色奇诡,剪裁随性。如果按当年的眼光,还能找出几个优点,那现在倒回去看,简直是不忍猝睹。
但现在他知道,好不好看,还得分谁穿。
台上的少年看起来比现实中的白玉泽稍小一点,还带着些青涩稚嫩,皮肤白皙透亮,眼睛神采飞扬,手里抱着一摞书,跟在秃头的班主任后面像一株水灵灵的小白杨。站定以后,一点不怯生地往台下扫视一圈,准确地对上闻城的视线,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附送一个大大的微笑。
闻城的脸颊当即便烧起来了。
接下来白玉泽的自我介绍,他愣是没听清楚,只觉得眨眼间,那少年便从台上走下来了,然后自然地把一摞书放在他邻桌上,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闻城僵僵地坐着不动。
旁边的少年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凑上来说道:“哎,同桌你好呀?”
闻城不自在地往另一边挪了挪,也不看他:“你好。”
白玉泽安静了几秒钟,突然侧着身子往里一探,两只洁白如玉的手掌伸过来,一左一右捧住闻城的脸,接着施力往他的方向一掰——
两个人的脸只隔了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双目相对,呼吸相闻。白玉泽笑得跟狐狸成精一样,柔声道:“你懂不懂礼貌啊?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知道吗?”
闻城跟被定在那里一样,既不能动,也说不出话。
明明以他的力气,想躲,想挣开,都轻而易举。然而他就是没有躲,也没有挣开。
这小狐狸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说道:“我叫白玉泽,你叫什么呀?”
闻城还是呆愣愣的。
小狐狸就放开了他,拿了他一个笔记本翻开,右手手指在扉页上他的名字那里一笔一划:“闻……城……”
闻城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
白玉泽写完了又抬起头对他笑:“我记住啦,你也得把我的名字记住,以后都不准忘!”
说着,他突然磨了磨牙齿,伸出右手在闻城的左胸处点了点,威胁道:“哼,敢忘了,我就把你的心掏出来吃掉!”
闻城终于忍不住失笑道:“你怎么这么霸道?”
白玉泽盯住他的嘴巴,眼睛亮亮的:“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声音还挺好听的嘛。”
闻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然后将越凑越近的小狐狸往外推了推:“我当然不是哑巴。哎你能不能坐好……”
如果他往外推的力气能稍微大一点,估计会更有说服力吧。
白玉泽顺势抓住他的手摇了摇:“我们可是同桌啊,不要这么无情嘛。靠一靠怎么了?”
闻城给他摇的坐都坐不稳了,又想他这是在做梦啊,做梦的时候稍微放肆一点,谁又能知道呢?所以他终于不再狠心拒绝,而是很听劝地任凭那只小狐狸靠着。
他却忘了有些人最擅长得寸进尺的。
不一会儿,白玉泽就几乎钻到他怀里了,偏偏他环视一下四周,教室里所有同学都在认认真真地听课,对他们搞出来的一切动静充耳不闻,就连台上絮絮叨叨的老师,也四平八稳地讲着什么立体几何,还叫了两个同学起来回答问题。
闻城的三观有点碎裂,他不禁想着,原来他的内心世界竟是这般黄.暴吗?竟然做出这么丧失的梦来,在高中坐满了人的教室里,虽然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吧,但——
还没自我批判结束,他就再次僵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白玉泽突然把右脚放在了他的腿上,然后在他耳边哼唧两声,道:“怎么办,我脚好像抽筋了,好疼啊……你快帮我看看!”
闻城很犹豫。
白玉泽却催他:“快点啊,真的好疼的。”
闻城叹了口气,好吧,这是他的梦,是他的精神世界,事实证明他就是这么黄.暴、这么丧失,关人家白玉泽什么事呢?他是无辜的啊!要让他知道自己在梦里这样幻想他,不定怎么骂他是变.态呢。
白玉泽的脚腕非常漂亮,看上去就像面雕小人儿的等比例放大版,完美得都不像真人了,肌肤光洁,弧度惊人,等握上去才发现他的体温很高,就像握住了一块极品暖玉一样,但比暖玉多了些柔韧与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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