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你的伤好了?去哪里啊?”弘历策马迎上傅恒,见他骑姿矫健,坚毅而阳光的脸再看不出两天前的苍白与疲惫,心放下了大半。
“我去什刹海见我姐。”傅恒无奈地停下马说道。
弘历奉皇命从直隶到河南到山东,一路稽察所经府州仓库,前面的倒还好,山东钱粮却挪新掩旧积亏严重,雍正五年应届全完之限,完不及五分,更由于火耗太重、私派太多,清察困难,许多涉足严重的官员探到他们到来,便设了许多桩子试图阻止他们前进,到最后,打手变成了杀手……一路护卫他们两人的护卫死的死、潜留在原地养伤的养伤,从原先的十八到如今只剩了六人跟着他们。
傅恒做为弘历的主要助手不但担任大半的查对工作还在杀手对他们进行刺杀、剿杀时多次主动做了弘历的替身,最危险的一次是直接扑上去替他挡了一剑……尽管如此,他也没像其他护卫一样留下养伤,而是咬牙坚持护着弘历回京。
弘历对这种情况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定要好好优待这个小舅子,却不知傅恒贴身藏着云珠送给他的一小袋玉兰果肉——这是从红色的玉兰蓇葖果里掰出来的已然凝成了心形,颜色从乳黄开始转红的果肉,这种玉兰果肉口感香味虽然差了些,可它对受了伤的人效果却是所有的玉兰果里最好的,不但滋润营养人体、排出人体毒素的效用还在,里面更开蕴养生命的气息,能最大程度弥补受伤之人短时间内因失血、补养不够而造成的身体创伤。
傅恒自受伤之日起,早晚各嚼一颗,味道虽然带了点酸涩,效果却是显著的,不但伤口恢复快,他带伤策马大半天下来也不觉得有多疲累。
“正好,皇父也将他在什刹海的一个庄子赏了我,一起去看看……”弘历笑眯眯的,他一回来就知道云珠到富察家在什刹海的庄园里小住了,心知傅恒定忍不住要去看他姐姐的,这不,一猜就着啊,自己真是睿智。
“未来姐夫,您可还没与我姐姐成亲呢,这见面就不必了吧?”
真是个迂腐的小老头。弘历郁闷地腹诽着,却还是知道轻重,“放心吧,你尽可与你姐姐诉说离别经日的思念,我就在大厅喝茶等你。”
这话酸的。
又不能见面,真不知图什么。不知情滋味的傅恒嘀咕着,瞄了眼同样跨马持缰却装着没听到的吴书来,只得无奈地在前面领路。
到达庄园时,隐约的琴声传来。
墙的另一面恰好是花园,淡淡的桂花香在外面也能闻得到。猜到了心中的人儿可能正在园中桂树下抚琴,弘历唇边勾起一抹淡笑,眼光温柔,笑意纯粹。雅*文*言*情*首*发
“你进去吧,我在这外面等你就好了。”说着,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吴书来,放轻脚步顺着庄园的围墙测着听音更为清楚的地方。
暗哼了一声,傅恒转向庄园大门,门房认得他,很快将他迎了进去。
弘历愿意为云珠守着礼节,顾虑她的名誉,却也不是个刻板的,恰好在听得琴音最清楚的那处墙外有棵枣树,他身子一腾就跃了上去,选了个好落脚的树枝踏着,举目朝庄园里望去。
富察家在什刹海的这座园子不算太大,却布置却很是精美,从主院延伸出来的走廊左右有着曲曲折折的栏杆,途中大院小院,楼阁连云,间植上百树梅花、桃花、海棠花、玉兰花,园中有着玲珑假山,假山周围,有亭台,有高大的松、柏、桂花树,此时正满树桂子飘香……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伊人正一身月白绣嫩黄色超大朵菊花的缂丝旗袍,头上戴了支粉色珍珠花簪,耳上同样缀了对珍珠坠子,玉靥淡柔,正坐在桂花树下轻捻慢拢地抚着琴,优雅美丽得如广寒仙姑。
怔怔地看着她,眼睛眨都不舍得眨一下。跟着傅恒来这儿的时候,他也想不出自己为的是什么,又见不着人!他只知道他心中有一股名为思念的东西,虽不能见面,可是离她近一点心仿佛也是甘美的欣喜的,就像这一刻,心中暖暖的,灵魂是静美的,身与心都满满的……
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轮回之间,前程已湮灭,梦中模糊容颜。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一千年,今生缘来生缘,沧海桑田成流年……
一首《千年缘》来回地弹着,本来思绪还在前世今生遐思着……可弘历飞身上枣树的声音及傅恒大踏步而来的声音让云珠很快回了神,心中一动,将记忆中的歌词轻哼了出来,不过那“情如风情如烟”一句却是低低地含混了过去。
轻柔的歌声更是将树上的人听得痴了去。
“姐姐。”傅恒出声喊道,眼神扫了十来丈园墙外的那棵枣树,他可不想便宜了某人。
“春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珠停下了抚琴的动作,站了起来,含笑打量着最为亲近的弟弟,见他精神饱满,笑意更深了些,狭长的眼尾微微翘着,妩媚中透着丝俏皮,点漆般的瞳眸却如月光秋水,澄澈清美。
“回来两天了。”
“有没有受伤?”她记得雍正前几年官粮的贪污挪用还是很严重的,他们两个毛头小子这么去查肯定会有危险。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