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琢磨一番了。原想着十月份可以歇会了吧,明亮又出了天花,好在富察府向来是重规矩的,府里还有庄子铺面都被瓜尔佳及她几个能干的媳妇给治得井井有条,倒也不费什么气力,只从卫生上再稍加整治就是……只精神上还是揪得紧紧的,这万一在云珠大婚前出了什么白事,可就难看了。
现在可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夫妻两个从吟松院回了正院总算是松下了最后的那根弦,相视着笑了笑,今晚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
用完晚膳,夫妻俩端着温热香浓的奶茶慢慢地喝着,一边说起送妆奁到皇子宫中的事,皇帝已下了谕旨,他要亲自在乾西二所给弘历云珠主持大婚典礼,西二所内的所有家具陈设都是新置的。
皇帝难得的慷慨大方令不少人吃惊眼红,却实实在在省了富察家不少事。可他对弘历大婚的重视,处处询问关注,又令承办大婚仪式的内务府、礼部及富察家不敢有丝毫差错……压力又大了许多。
富察一族人丁旺盛,这次送妆奁除了府中有白事及生肖犯冲、相忌的,可是全都出动了,所以这位置人员的安排虽然早早定下,到时也是由内务府设宴款待,可富察家也要随时盯着,免得临时有调动。
上天总是不如人意的,这不,又出了天花传染的事来。
“多罗隆家的两天前托人来说,兴保媳妇跟着孙子一起得了天花,没熬过来,去了……兴保也打击得不轻,因着明亮我没敢跟老爷讲。可到底还得让老爷跟内务府的提一下,将他家的席位减了……”那孙子比明亮还大了几岁呢,她也见过,聪明秀气,珺雅至今没得一儿半女将她这侄子疼的跟自己生似的……哎,云珠还不知道呢,不然也得跟着难受了。
“明日我上呈寿礼找机会跟内务府提一声就是。”李荣保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多罗隆是他堂叔那一脉的,与他是平辈,为人豪爽热诚,性格上与他三哥马武很是相似,平日往来也算密切,没想到……“兴保那儿,让傅清去看看,他们是同辈兄弟,性子相近,有话也好说开。”
兴保是珺雅的亲哥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一下子妻子儿子全去了……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这次在京郊地区传开的天花事件,别说平常百姓,只说居住在京城的富察一族,就因此折了两个孩子一个大人,更别提底下的仆役奴才了。
“大姑娘来了。”守在门外的是青岐,见到云珠过来,忙行了个礼问安。
云珠含笑问:“阿玛额娘在里面吗?”
“刚用完膳,在里间说话呢。”蔡嬷嬷和青岫都在里头侍候着呢,青岐笑着打起帘子,云珠点了下头,走了进去。“阿玛,额娘。”
李荣保与瓜尔佳氏停下了说话,笑道:“怎么过来了?”
“女儿也有寿礼要给皇上啊。”云珠俏皮地笑了笑,示意侍墨将小檀木盒子呈上。李荣保狐疑地接过盒子,打开,拿起里面写满了字的笺纸,阅毕,惊喜得站了起来:“上面所言有几成把握?”
“女儿有八成把握,不过还是请皇上让太医们验证一番才是。”反正大清的死囚不少,死前为大清做点贡献也可减少他们些罪孽。
“好,这礼阿玛会另找时机敬呈给皇上。”李荣保肃然应承。
“什么东西让你们父女这么郑重其事的?”瓜尔佳氏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是好事。”成功了,福荫天下,就算不成,富察家也担得起这损失。李荣保将笺纸递给瓜尔佳氏,几十年的夫妻,他相信事情不管成与未成瓜尔佳氏都不会出去乱讲。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瓜尔佳氏既喜又忧,女儿能干是好事,可是太过出头她又担心会让人提防陷害。好在云珠福泽深厚,天生凤命,不然她还要怕“慧极必伤”这一说。
“这事儿说来也巧,女儿记得不知在哪本游记或医书上有人提过有人感染了牛痘却很快好起来的事,将玲珑和易芽安排到庄子上做管事媳妇时就顺便让她们帮我打听,想证实一下是不是真的……原也没放心上。这次明亮染上天花,我想起这事,就传她们进府问了一下,果然如此。我想着,咱们擅自查验毕竟不妥,可这又是有利天下苍生的事,便想着借万寿的时机呈报给皇上,让他老人家操心去……”
“正该如此。”李荣保捋须颔首笑道,这种事不可贪其功图其名,否则弄个不好反会为其所累。神瑞过后,皇上的统治才宽缓了不少,天花的事……如今可是皇帝最需要这个的时候,呈与皇帝处置最适宜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