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经过,心中隐隐有些预感。
果然,不到没过多久就被叫到了景仁宫。
匆匆从乾清宫筵宴借着更衣回来的雍正也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皇后的问话。当然了,问不出什么,只是凑巧经过,又不能见死不救。
“你下去吧。”雍正见她一脸敬畏,并不像云珠面对自己时那样自在,孺慕与崇敬只是藏在心中眼底,便朝她挥了挥手。宫闱阴私不太适合让晚辈知道。
海阔珍暗舒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皇帝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给他盯着她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个果敢又心地善良的,雍正对这个儿媳妇虽然不若对云珠那么喜欢却也是很满意的。转头对皇后道:“好好查,查不出来,以后这宫里的事你也别管了。”他很明白,这次事件不会是皇后和熹妃干的,海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触及她们的利益,要知道即便海贵人生下皇子,也不会是弘历的威胁。
不过也难保,从小到大,他已清楚体会了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及“最毒妇人心”这两句话,他身边的这些女人,从来就不是他看到的那样。还是要让粘杆处的人暗地里查一查才行。
“臣妾遵旨。”皇后精神一振,她知道这是他给的最后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做好,为了乌喇那拉家的未来,为了自己身后的哀荣……她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累了一天后,得到延禧宫来报海贵人产下小公主的雍正深深觉得自己与“端午”相克。
弘历的长子,自己目前唯一的孙子永璜是去年的端午节出生,不过是个庶长孙,他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这个生辰反而不会给嫡孙带来威胁。可今年他又被郁闷了一回,这是个什么好日子,海贵人竟也在这一天遭了算计,若不是刚好老五媳妇经过,只怕就是一尸两命!
听完太医说海贵人不大好,他皱了下眉,道:“晋武氏为宁嫔,让她好好照顾尹氏和小公主。”
“嗻。”苏培盛带着圣旨及给海贵人的赏赐去延禧宫。
海贵人从昏迷中醒来得知生了女儿就很是失望,又听说宁住延禧宫的武氏已晋了嫔,奉旨“照顾”自己母女,又气又恨,连药都没来得及喝就又晕了过去。
就这么着,产后不过五日,海贵人尹氏就因饱受惊吓、难产、产后调理不好撒手去了。
小公主受了一番折腾才出世,也不像别的婴儿那么健康,这一下生母又去了,给谁养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雍正害怕这老来女也像别的女儿那样养不长。本来尹氏还活着的话他倒也不怕女儿照看不周,可她这么一去,他却有些不想将孩子交给武氏养了,武氏小心思太过了!
想起福惠渐好的身体,他大手一挥,连着奶嬷嬷及照顾公主的宫女暂时搬到了乾西二所让云珠先照顾着。心中是有些愧疚的,若不是西北战事到了关键时刻,他早召了弘历回来,她指不定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珍珠玛瑙珊瑚绸缎又赏了不少,补药也赏了一堆。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武氏恨得撕了不少帕子。
“主子?”
“没事!”武氏看着屋里内务府新送过来的合乎规制的摆设,淡道:“是我太心急了,惹恼了皇上。不过,小公主交给四福晋养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以等。”
且不说宁嫔怎么懊悔,云珠面对着刚出生没几日的婴儿怎么无语,格格富察.芙灵阿更是抱着永璜狠哭了一顿,又过了两日,与海贵人尹氏同时进宫的苏答应也跟着暴病去了。
云珠听后默然,海贵人落水确实是苏答应一手策划,不过她比皇后更清楚,那就是令雍正大为恼怒的,是这苏答应的背后主子竟是住在京郊昌平郑家庄的多罗理郡王弘皙。
“朕难道对他不够好?!”说这话的时候雍正神色是有些悲哀的。他一生待之宽厚的人不多,可个个都让他失望,弘皙又不是一般人,且不说他是先帝临去仍挂心过得不好的嫡孙,他也是他稳定宗亲皇位的一面旗帜。弘皙过得不好,别人只会说他这个皇帝是有心除掉对帝位有威胁的爱新觉罗的嫡脉,不会去想弘皙的谋逆不臣之心。
叹了口气,就是看到了这一幕云珠才认命地接下照顾小公主的活,这雍正皇帝果然跟历史上一样,够悲催的,她就没见他生活轻松如意过。
即使现在雍正与宗亲的关系大为缓和,不到忍无可忍他是不会办弘皙的。云珠在宫里生活了两年,渐渐地也理解了君王的无奈,像这件事,到最后也不过将弘皙在宫里的耳目钉子清了出去。
当然了,雍正对弘皙的容忍更多的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内心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感情,有时候,容忍就是纵容,就像郑庄公克段于鄢。君王毕竟还是君王,权柄不容他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