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太医开了安神汤喝着了。”
论起权谋心术,熹贵妃实在不够弘历瞧的,她的神情怎么逃得出他有心的观察呢,听她这么讲,他也只能心中一哂,任她去了。端起温热的奶茶,他眼神看向云珠,恰好碰上她侧首回眸过来,嫣然浅笑的动人神态,心中不由暖暖的,多么心有灵犀啊,他的赛云珠可不是那起子攥权不放的俗人。
这一年多来他在京城的时间多些,对乾西二所的运行状态也了若指掌,他的福晋可是个懂得用人放权的主子呢,每天的生活不是晒花茶、做果脯、酿果酒就是刺绣、制衣、练字……趣意盎然得让自己羡慕。
“娘娘,晚膳好了。”春桃进来禀道。
“嗯。”熹贵妃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对底下低声说话的苏宝柔几人道:“到偏厅去吧。”
说是一起用膳,却分了两桌,熹贵妃、弘历、云珠、永璜一桌,几个格格一桌。所有人都秉着“食不言”的规矩,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顿饭。
一个贵妃的千秋节是怎么也比不上皇帝的万寿节的,深知雍正性子的内务府总管就算想巴结弘历将千秋节办得大一点,也是不敢的,一切就按贵妃的规制进行。不过,皇帝即位以来包括已逝的孝敬皇后在内也没给后宫嫔妃办过几次千秋节所以熹贵妃也确确实实是风光了一把,嫔妃第一人的位子是坐得稳稳的。
进入腊月后,皇宫也开始忙碌起来,不过,熹贵妃依旧手抓宫中大权,云珠也乐得过悠闲的生活,反正孝期将尽,各种束缚讲究也都放宽,她便跟弘历“偷偷”出了几趟宫,到过履亲王府探望很久没见的履亲王福晋,逗逗小大人一样的弘昆,又回了娘家,两位哥哥大婚前的各方面礼节如纳彩、小定等已开始进行,大婚日期就定在明年的二月十二百花节。
九岁的明亮早开始读书习武,性子与他阿玛傅广成的端方肃正截然相反,很是跳脱,灵活又不会让人觉得轻佻油滑,看见云珠依旧亲昵,一个劲地围着她数着她时不时遣人送进府的水果、点心哪样好吃,他最喜欢哪种,家里人又喜欢的是哪种……
由其言可推出这孩子素日的观人于微,对他很有印象的弘历看见他也忍不住渴望起自己与云珠能够有一个这样的孩子了。
想起怀了孕的珺雅,便想起年纪轻轻已成了郡王的弘晈。年初时弘晈便与中书卓林泰之女西林觉罗氏成婚,只是不知为何,那西林觉罗氏自进了怡亲王府便终日郁郁寡欢,到了五月份,甚至病倒在床再起不来……
若他们夫妇和美云珠倒还可以偶尔上门与珺雅见一次面,现在她却要考虑起怡亲王福晋的感受,最终还是按下了去探望的心思,只让人带了不少孕妇常用的膳谱过去给珺雅,知道她与腹中胎儿健康便好。
还是有个自己的孩子好。珺雅若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只怕怡亲王夫妇便要为弘暾这一脉过继嗣子了。虽说这时代人们对嗣子的要求严格,但凡他们有忤逆不孝的言行出现,整个社会家族都会对之进行谴责乃至惩罚,可总归隔了一层,难以体会那种天伦之乐。珺雅是云珠难得保持了多年交往的闺密,她还是希望她能体验那种家庭圆满的幸福的。
至于另一个交好的兆佳.玉桂也于雍正九年十月底给镇国将军的弘鼎生下了他们的长子吉兴,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云珠碍于身份和守孝,三年下来也不过是回娘家几趟,亲朋是很少走动的,不过这些消息却从没错过,每每想起,就会顺带忆起难产去世的赫兰,觉得世间的缘分真是奇妙。
只怕是玉桂也没想过当初一同选过秀的赫兰,在岫云寺一起拜过观音殿的赫兰,会与自己先后成为同一个男人的妻子罢。
过了小年,云珠便自动地不再出宫,各种祭礼、筵宴,她少不了当当布景板的。忙过了正月初八,云珠便让苏宝柔开了脸,敬了茶。
敬茶的时候,愀然不乐的高露微见云珠穿着她给做的织金绵袄,眼睛亮了亮,心情变化之剧连弘历也感受到了,等她们告退之后问道:“高氏吃错什么药了?”
从他的语气就可推断出,恢复了后宅巡寝的弘历并没有恋上高露微的辛苦改变,相反,他对这个女人的戒心更深了。
尽管用灵力隔了衣服与肌肤相触,云珠还是觉得不舒服,一回了卧室便将它脱了下来,道:“可能是见我穿了她给做的绵袄了。”
一件绵袄就值得这么高兴,一个时辰下来那唇角都是弯的?弘历阴谋论了,“衣服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你知道的,我身边的素问灵枢略懂药理,衣服她们也查了,不然我怎么敢上身……只是,不知为何,穿着还是不舒坦,可能是料子的原因罢。”云珠随口道,心想,让高氏自以为得逞,又可为日后的布局补上一笔,多划算啊,一个时辰的功夫。
她贴身的衣服向来是细绸或细棉做的,做工极精细,稍有线头搁衣服上都会觉得不舒服……弘历想到此处,不免忆起她柔嫩细致的肌肤,心中一热,笑道:“不过想着讨好你,不喜欢就扔掉。”留着当踏脚布他还怕有危险呢。
云珠亲了他一下,给他换上常用的荷包。“好了,赶紧走吧。”不管他夜里在谁屋里留宿,又或半夜就回了外书房歇息,他必是上下洗漱干净后才回后院与云珠一道用早膳,顺道换上当日要穿戴的衣帽鞋饰,才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