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问道:“这么说,你那未来的婆婆和你同岁?”
青莲淡笑道:“若仔细论起来,比我还小两个月。”
众人顿时绝倒。
不过睡莲倒是有些淡定,老夫少妻什么的,也算平常,因为张大人也就四十来许人,还有很长的仕途,他也需要一个正经夫人来帮自己在官太太之间交际应酬,姨娘在内院照顾生活还勉强凑合,可出去交际就是笑话了。毕竟这个时代正房太太留在家里打理家务、伺候公婆、官员带着姨娘出门外放做官的比比皆是。
再说了,张家再离谱也拼不过永定侯府,想当年公公老永定侯娶第三个永定侯夫人时,庶长子许承昆已经娶了襄阳府的小姐为妻,还生下嫡长女许茉,许茉都已经会满地打酱油了呢。
已经做了母亲的品莲是深知怀孕生产的辛苦的,她不禁担忧的说道:“开了春你挺着肚子走个路都费劲,还要费神费力张罗你公公的亲事,这太强人所难了,妹妹得找个帮手才行。”
青莲笑道:“公公亲姐姐大姑太太主动过来帮忙,这是爽利人,人都是她相看的呢。公公说了,这是第二次续弦,对方娘家也不太显,简单办一下即可,不用劳师动众,给亲戚们发发帖子,再请几家世家喝喝喜酒就成,就摆一天流水席。”
青莲这么一说,几个莲顿时都明白了,这门婚事是姐姐心疼弟弟,着力促成此事,张大人对这个续弦倒不十分热心,可能是以前第一任续弦赵氏太过嚣张跋扈留下来的阴影,存心想淡处理这门婚事,给新娘一个下马威,重振夫纲。
不过,张大人有这个想法,对青莲夫妇来说倒是个好事……
青莲瞧见姐妹们有些忧心的样子,便做出轻松模样,把话题扯开,说道:“喜帖在过了正月十五就发,是二月十七的正日子——那天会请戏班子来唱堂会,你们喜欢听谁家的戏?和我说说,我派人去请。”
睡莲深知青莲的意思,便接口说道:“我记得三四年前在永定侯府听过一个叫做落玉的闺门旦唱了一出《思凡》,扮相和唱腔令人惊艳,至今余音绕梁,就是不知落玉在那个班子?现在还唱不唱了。”
睡莲在成都守了三年孝,回到燕京后忙着打理家务,没有出门。
古代闺门旦红起来很难,衰败的却很快,很难有人能连续红过五年,一来是燕京人口味刁,而且图新鲜,看腻了一个人的戏,就很快换人。二来是闺门旦年纪大了,身段和声音不如从前,赚够了银子就出来单独开戏班收徒弟,或者回乡下买房置地做个田舍翁。三来有些闺门旦被好男风的贵族和富商金屋藏娇起来,退隐江湖。
青莲笑道:“怎么不在?那落玉前年从戏班子出来,自己开了班子,叫做吉庆班,倒也调/教出了几个小有名气的角色,就是日子还短,不如燕京四大戏班有名,只要价钱合适,班主落玉也会亲自登台唱堂会,十月的时候我婆家族人办笀宴,请的就是吉庆班。”
话题往轻松的地方的聊开了,下午的时候,青莲因怀着身子容易疲倦,被琪莲扶到和乐轩歇息,琪莲还在为青莲忧心,姐姐的新婆婆那么年轻,若将来生下儿子,姐夫张大公子就不是唯一的嫡子了。
青莲低声说道:“傻丫头,我公公续弦是迟早的事,说句不该说的话,正因新婆婆要来了,又是个年轻的,我夫婿才会更和我一条心呢。你这两年也要出嫁,姐姐给你一句忠告,咱们女人家过日子,只有夫婿给你撑腰,你的腰杆子才会真的硬气……”
青莲瞧着琪莲似懂非懂的模样,心下暗叹:其实颜府四房人家,琪莲和宁康是最幸福的,父母恩爱,九叔洁身自好,九婶娘没有妾侍通房添堵,和和美美的,琪莲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很难明白自己这番话啊。
其实青莲还有很多话藏着没说,夫婿张大公子有个从小伺候的通房,外表老实本分,里子是个七窍玲玲心,乘着自己怀孕的时候对张大公子吹了好一阵子枕头风,想要抬姨娘的位份,张府不像颜府规矩大,颜府除了光明正大抬进来的贵妾,其他通房什么的一律生了孩子才能抬姨娘,而张府只要男女主子点头即可。
就在张大公子动摇的时刻,传来了父亲要娶新继母的消息,张大公子立刻对通房的糖衣炮弹有了免疫,一心一意守着青莲,什么想法都没了。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青莲抚摸着隆起的肚皮,婆婆啊婆婆,这一点还要感谢你呢。至于那个通房,肯定不能再留了,得想法子打发掉,以绝后患,当然,不能脏了自己的手,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积阴德呢……
青莲回张府后,对那个通房越发好起来,还屡次暗示会抬她姨娘的位份,通房以为得逞,藏了十年的狐狸尾巴终于翘起来了,慢慢开始以姨娘自。
通房的家人也趾高气扬起来,锦衣当然不能夜行嘛,于是不到两天,张府的都在议论新姨娘的事,这些话自然传到了埋头苦读的张大公子那里,张大公子对通房的情分就这样没了。
“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大夫给青莲诊脉,说伤了胎气,张大公子勃然大怒,以为是青莲被那私自以姨娘自的通房还有家人气的,在这个继母将至的时刻,那里还容得下这家人添乱?下令将那通房和家人都打了十板子,任由青莲发落。
青莲慈悲为怀,说念在通房一家数代都是伺候张家人的情分上,给他们一家生路,将通房配给了南京田庄的一个小管事做老婆,通房一家人也都跟着去了庄子上过活。
张大公子觉得轻惩了,委屈了妻子,青莲摸着肚子说道:“这是给孩子积福报呢,有什么能比咱们的孩子重要?”
看着浑身上下都显露母性光辉十足的妻子,张大公子想到了儿时母亲对自己的照顾,还有第一个继母对他的虐待,不由得心酸感慨,二十多岁的人了,抱着妻子哭得像个孩子,从此房里剩下的两个通房就成了摆设,纵使青莲有孕不能行周公之礼,张大公子每晚都歇在正房,夫妻很是恩爱。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且说几个莲散去,十小姐慧莲则回去看账本、料理家事,自打她从...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