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驭船出海

    南下的路遥远且伴有艰险，在今日送别的群臣之中，玄奕并没有看见尉迟允的身影，心中自然明白尉迟之倔强。

    尉迟是先皇征战，消灭起义之族时在战乱中收养的一名孤儿。先皇见到尉迟时，尉迟才七岁而已，然而七岁的尉迟面对自己的城池满受杀戮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哭喊逃命，而是握着脏兮兮的小拳头，满眼充斥着浓浓的恨意盯着骑在神兽之上威风凛凛的先皇，咬牙切齿。先皇惊叹小小尉迟竟然有如此气骨，日后定能成大器，便命将士将尉迟带回玄冥都，命圣女紫陌用禁法消除他的记忆，与皇子玄奕一同培养，与玄奕同享了皇子的待遇，等到尉迟和玄奕共度二十诞辰之时，先皇宣告天下，玄奕为重明国第三代上皇，尉迟为重明国神武大将军。

    尉迟站在朱雀宫外，看着天上忽而划过的流光，心中知道玄奕已经离开，之前的气愤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玄奕，若此次出巡你有半点闪失，我定把你抓回！不会轻饶！”尉迟依旧一身银鳞铠甲，肩披深红色披风，威武俊逸。

    离开玄冥都后，越往南行，玄奕脚下风景越发苍茫，天空也愈加晦暗，与之前的明媚根本无法相比。

    “上皇。还有一个时辰我们便会到达南海沿岸，然后我们必须落岸乘船前行。”白图皱眉遥望了一眼前方黑暗的天色，隐约觉得有些慌乱，心中不禁多了些防备。

    “为何？”玄奕看着天空虽然晦暗不明，但是并无什么大的动静干扰他们前行，为什么舍弃飞行之术不用，还要乘船过海呢？

    “是啊！我们不是可以飞过去吗？怎么还要乘船？”一名身穿便服的将士焦躁疑惑地看着白图询问道。

    “上皇请看，南海上方黑暗异常，我猜定是有妖魔阻道，耽误我们南巡之事，但是妖魔皆都不熟水性，不可藏匿水中，唯一可生存在水下的妖灵也早已覆灭，风平浪静百年。所以我们若乘船前行定比飞行要安全。”

    白图手指前方向玄奕解释到，看见天色的黑色愈发浓重，不禁又皱紧了双眉。其他将士听到有妖魔阻道，也都五大三粗地吼道：“什么妖魔！我们怕他不成！看我不用我的麒麟刀劈的他散尽三魂六魄！”

    “对！我的啸天斧也不是盖的！”

    “都给我闭嘴！此妖魔并非一般小妖，法力难以估测，凭你们这些破铜烂铁，想要降服她简直就是笑话！”白图看着几个粗狂的将士，不禁为他们的粗莽蠢笨感到头疼。

    “本皇倒想看看这南方到底有何妖魔！我们就到这南海上空看看究竟！”玄奕嘴角轻微上扬，笑意微浓，和着这晦暗的天色，显得异常邪魅。

    “上皇！白图既然已经是你此次南巡护御，就一定要保护你安危在先！恕我难以遵命！”白图抱拳躬身，面色严肃坚毅，让玄奕不禁为此一惊。

    “圣殿白图，你可知你的身份。”玄奕冷然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似怒非怒，却威严在上，吓得其他将士一一匍匐跪下。

    “南行护御！”白图躬身坚定地回答道。

    “你这脾性倒是和尉迟很是相像！”玄奕突然发现，虽然没有尉迟陪行而来，但是他却觉得又出现一个小尉迟在自己身边，不由的心中对这个白图多了几分无奈。

    “白图不敢和神武将军相提并论，白图只知自己任务是保护上皇。”白图音色平淡，声音微弱，让玄奕有些愧疚此次带她南巡，小小女子，本是青春风华之时，却要她肩负保护自己的重任，实在是为难她了。

    “都起身吧！本皇只是玩笑而已，既然是出巡人界，你们就不要上皇上皇地挂在嘴边了，你们就称我少主。”

    “是！少主！”

    言毕，白图便将气罩引落海岸，海岸边有一草屋，草屋外停靠着几艘形状各异的船儿。玄奕见这海岸两侧岩石高耸入云，天空阴霾密布，凉风拂面带有一些海水的咸腥味，满目的广阔让玄奕心中一阵盎然。

    “老人家，这海的那边是何处？”玄奕心中欣喜之感驱逐他只想赶紧驾船出海，探寻海的另一边的世界。

    “老夫隐居在此数十年，从未出过海，更不知海之尽头是何处。”渔夫一边拉起白图刚刚买下的两层客船的锚，一边笑容和蔼的地对玄奕说道。

    “你既为渔民为何从不出海？”一阵海风将玄奕的长发扬起，白色常服的他在这暗色天穹之下更下显目。

    “你有所不知，这里自古是渔民群居的地带，自从一百年前的传说这海下有一妖灵被人界帝王灭了族，这海上便时常有诡异歌声四处响起，犹如婴泣。渔民们间传可能是妖灵的冤魂在这片海上不散。”老者神态安然地说着，仿若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好了！年轻人，你们可以出发了。”老者蹒跚着将船推入水中，另几名将士见了立即上前帮忙。

    “那我就此告辞。”玄奕作揖告别，与白图将士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