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言差矣。”赵钧方正的国字脸上,一派浩然正气,丝毫没觉得自己驳了一朝丞相的面子,有何不妥之处,正要将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决则覆,四维绝则灭等大道理搬出来说教,就见其他官员纷纷站出来截住他的话头。
“臣附议!”
“臣附议!”
……
临近午时,这件事才算尘埃落定,因为情况紧急,事急从权,颐王世子段景怀领旨谢恩,散朝后当即回府整装,三日后出发。
而赵钧一副吃了火药的模样,气冲冲的回到府邸,嘴里骂骂咧咧,一点也没闲着。
“荒唐!实在是荒唐!”
这种情形,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赵府的小厮侍婢们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怕触了自家老爷的霉头,纷纷避让。
进得内院,见妻子儿子女儿都在,重重的哼了一声,恨声道:“败落之相,真是亡国败落之相。”
赵夫人裴氏裴冉正带着嫡亲的女儿赵震甄在描花样子,嫡长子赵震霆握着一本书十分闲散的坐在冰盆的边上看闲书。
“又怎么了?”裴冉听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别说出言阻止,甚至连头都没抬。
“圣人无为,满朝文武皆是苟蝇营狗之辈,钻营谋利、朝秦暮楚,只会兴风作浪,遇事避事,动不动就将一个未及笄小姑娘推出去,一群没有担当的小人!可恨!可恶!果然‘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真是气煞我也!”
“说人话。”裴冉不耐烦的抬起头来,一张十分明艳的鹅蛋脸,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印记,肌肤白皙,眉目如画,恍若神仙妃子。
“边关告急,他媳妇,被那群老不羞撺掇着上战场了!”赵钧随手指了下赵震霆,言简意赅的说起了人话。
“我本来已经想好了借口,以‘女子纲常论’阻止这件事……”赵钧见裴冉眼神不善的斜睨过来,赶紧凑到她近前解释道:“我就是想找个借口,借口而已……”
擦了一把额前的冷汗,“此行凶险,身经百战的男子都难解的困局,如今派她去,我实在是……”赵钧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裴冉这才收回视线继续穿针引线,“挺好的,咱老赵家,终于不都是只会耍嘴皮,百无一用的书呆子了。”
说罢,又对着一旁毫无波澜的长子赵震霆吩咐道:“虽然是圣上硬塞过来的麻烦,好歹是你过了纳彩、问名、纳吉的未婚妻子。你去库房挑些人参鹿茸,派人给她送去,这丫头也不容易。战事瞬息万变,对谁来说都是凶险之事,不论缘由如何,她都是保家卫国的真英雄,比咱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强百倍千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