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饭把木铲子放哪里了?”苏母话音刚落便推开了房门。
苏玉兰惊慌之下连忙将纳的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娘,我放木橱子里了。”
苏母慢腾腾走到炕边,挨着女儿坐下道:“拿出来吧,娘早看见了。”
苏玉兰闻言红着脸颊慢慢的将鞋拿了出来。
苏母拿在手里瞧了瞧,又好生瞧了眼女儿道:“这男鞋的尺寸不像是你爹和你哥的,你该不会在给钱昱纳鞋吧?”
“娘。”苏玉兰羞的将鞋夺了过来,“他今儿早上托我给他纳双鞋,我想左右欠他的,纳几双鞋大约不妨事。”
“玉兰啊,他钱昱到底是啥个想法,女孩子的针线活他张口就要,是不是他不打算休你了?”苏母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希冀,若是钱昱不休妻,她一半心思的就没了。
“娘,那人咋想的,我怎能知晓。”苏玉兰说罢重新纳起鞋来,休与不休,她都得过日子,都得为幼弟上学费心。
“哎,这日子过的......”苏母连连哀叹,瞧了眼女儿后走了出去,她现在就盼着三件事,头一件,女儿有个好归宿。第二件,喜田能上私塾。第三件,大媳妇芳姑有喜。可是现在这三件事一件都没有着落,她怎能不急?
日落余晖,一天将近,苏玉兰刚刚纳好一双。按着苏玉兰的打算,前两天纳好两双鞋子后好赶着绣花样,好给喜田凑束脩银子。可纳鞋费力又费眼睛,纳好一双竟累的趴在炕沿边睡了过去,这也是这些天一来她睡的最快的一天。
钱昱自窑场回家后,约了小六子去捅蜂窝。要做牙膏,必须用蜂蜜将那些香磨成的粉糅合起来。而县里的蜂蜜卖的又太贵,只能自己回村去捅了。
“昱哥儿,你疼不?”小六子浑身捂的严严实实的。
钱昱往手背上吹了又吹道:“还能忍的住,这蜜蜂也太毒了吧。”
“让你穿棉衣你偏嫌热不穿,昱哥儿,你右边的脸颊上也被蛰了。”小六子惊呼道。
钱昱闻言方觉得疼,连忙道:“快替我把毒刺拔了去。对了,小六子,你知道哪有碱性的东西吗?”
“什么是碱性啊?”小六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钱昱。
“碱性啊,我也描述不出来。我这样问你吧,你若被蜜蜂蛰了,怎么办?都涂什么?”钱昱疼的难受,好似针一下又一下扎着。
“摘野决明,这种草满山遍野都是,昱哥儿,你等着啊。”小六子说罢踩着草鞋子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钱昱手上脸上被蛰的地方便红肿起来,小六子拿石头将草砸出汁来往钱昱脸上抹去。
“嘶。”钱昱此刻是后悔莫及,现在她宁肯花钱买也不想遭这个罪。
“昱哥儿,现在感觉如何》”小六子蹲在一旁将摘来的野决明递给钱昱。
钱昱闻言忍着疼站了起来道:“也就那样吧,走,去你家找你爷爷去。对了,拿上咱的蜂蜜,先看看是不是都被熏死了。”
“嗳。”小六子小心翼翼的拿树枝拨了两下,确定安全后小心翼翼用布将蜂窝包了起来。
二人一路往山下走,走到极为破旧的茅屋前停了下来,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爷爷,昱哥儿来了。”小六子朝屋里喊了一声,随即把蜂窝放在院里的干草上。
“昱哥儿。”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拄着木棍走了出来。
钱昱见状,忍着疼迎了上前,“王叔。”虽然老人六十有余了,可王家的辈分要比钱家高一辈。
“你要的东西在侧屋里,你去瞅瞅中不中。”王叔用拐棍指了指身侧更简陋的屋里道。
钱昱推开布帘子,入眼处便是做好的双肩背包,只不过这双肩背包是用一根根竹条编制而成,钱昱用手摸了摸,很结实,心喜之下背在肩上走了出来。
“王叔,你手艺真好。”钱昱背着走了几步笑道,随即忍着疼从怀里取出五百个铜板,“王叔,给。”
“你收回去。”王叔说着瞧了眼在一旁取蜂蜜的孙子,而后对钱昱道:“六子他三岁便没了娘,他爹又是个不成器的,又三四年没回来了,我也不指望他了。我这个岁数说句不好听的闭上眼一了百了,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六子。钱昱啊,王叔把手艺传给你,只求你在我这老头子百年后让六子有口饭吃。”
钱昱闻言扶着王叔坐下道:“王叔,今日怎对我说这样感伤的话?来,这五百个铜板您收下,小六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的偶尔吃顿好的。您的手艺啊,就好生传给小六子,这个和竹子打交道的手艺我还真学不来。不过有一点您放心,在这个村里我和小六子最合得来,他有啥困难我铁定帮。”
王叔闻言连连点头,拉着钱昱的手道:“六子他大字不识几个,窝在村里也没啥大出息。以后啊,你若想找个帮手或者跟班了,就来找六子。”
钱昱愣愣的瞧着王叔,她怎么有种直接,王叔想这事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成,王叔,这事我应下了。”钱昱应下不是王叔开了口,而是小六子的品性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