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钧躺在地上,左手覆在双眼上,苦笑出声:“我的傻姐姐啊……”
“我会枯骨生花,欢儿你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你信我!!!”温桓几近癫狂搂住了邹清欢,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
“散了魂魄,你该当如何?”
“我……”
“阿桓,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好好过啊。”
“你不在我怎么好过?”
“我不在,你也得好好过,你若是不好好过,我就……”
“我好好过。”
邹清欢重新埋回了温桓的怀中,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嗯”。
死丹服下后的第三天子时魂魄便会散去。
这三天只要是邹清欢想要的,温桓都给她,邹清欢想温桓给她做饭,温桓说好,然后炒了一碗黑糊糊的蛋炒饭,邹清欢却是说了句“长得难看,吃起来凑合”,便高高兴兴地吃了干净;邹清欢想温桓陪她酿花蜜,温桓就将邹清欢抱起来举高采花;邹清欢想两人穿着相同款式的衣服,温桓雇了一群人连夜赶制;邹清欢想喝酒,温桓就将十坛子前些年酿的梨花春挖了出来,抱到了院中准备与娇妻酣饮。
是夜,花好月圆人美,月光映着互相依偎着的两个人,身边灯笼里的烛火微微跳动。
邹清欢抱着温桓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好久没有这样与你爬屋顶了呢。”
“是啊。”
“还记得我们那次吵架吗,你说我刁蛮,我气的摔了东西就跑了出去,跑来跑去不知道跑去哪里,跑远了怕你寻不到我,回去又显得我服软,我便跑到了这屋顶。”
“我到屋顶寻到你的时候,你还在哭呢。”温桓刮了下邹清欢的鼻子。
“都怨你!”
“是是是,都怨我。”
邹清欢直起身子用血丝将屋下的两坛梨花春一裹,拽上了屋顶,一坛自己先拍开了泥封,另一坛塞到温桓的怀里:“来!不醉不归!”
温桓暖暖一笑,也是拍开了泥封,举起酒坛与邹清欢轻轻一碰:“不醉不归。”
两人嬉笑,便喝便回忆这二十年,明明过了那么久,那些场景却是历历在目,喝撑了就互相扶着去茅房方便,后来上头的就直接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着背。
邹清欢枕在温桓的肩上吃吃的笑:多了没!多了没!”
温桓垂着头也是傻笑:“多了,多了……”
“喝多的人肯定说自己没喝多!你说自己多了定是还没有喝多!来继续喝!!!”邹清欢抱着一个空坛子就往温桓手里丢。
温桓连忙接住,往嘴里一倒,咧嘴一笑,把坛子翻倒过来:“你瞧,没啦!”
“没了啊……”邹清欢嘿嘿一笑,走到温桓面前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我的傻欢儿。”接着温桓感觉唇上一凉,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搂住了邹清欢,却是搂了个空,惊得他头脑一清睁开了眼。
“阿桓,子时到了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温家,我最喜欢你了,那就……永别啦。”邹清欢的身体化作了无数个光点消散在温桓怀中。
温桓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捞着,却是抓不住邹清欢:“欢儿!欢儿!你不要走!你……”最后一点消散在温桓的指尖:“不要走啊……”
院子里就剩下了温桓一个人,温桓抱着邹清欢那件与自己相同款式的衣服泣不成声。
“欢儿,欢儿……”
那夜花好月圆,美人却不再。
第二天温桓从床上醒来,看着床侧空空,苦笑了一声,欢儿,又是与我闹别扭了。于是起身自己穿戴洗漱,收拾了包裹,去了长梓的渡口,乘了船离开了。
因为温桓觉得海天崖有人在那间小小的木屋里等自己,嗯,也有可能是只兔子。
温家吃早膳的时候,温桓迟迟不来。
温恹恹看着温桓的空位,心里着急:“哥哥他……”
温久之摆摆手,示意大家先用餐,随后宣布温止是下一代温家家主,温止跪下向温久之重重一叩:“孙儿定会将温家医术传承下去!”
“温家,退出修仙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