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乔没有施以援手,反而后退了几步。
裴琴琴看他要见死不救,口鼻又呛了水,竟是暗号也喊不出来。
傅乔进门前,冷冷地说道:
“院墙外的丫鬟,再不进来,你主子就死在池里了。”
说罢,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裴琴琴的丫鬟春莲马上从院墙外进来,见自家小姐真的溺了水,连忙喊人来救。
傅乔进门之后啐了一口。
明知柳明臣已经娶妻,这女子还穿得轻薄,落水勾引,实在是……
有病!
*
回房后,裴琴琴裹着棉被,手中抱着暖炉,还是一直瑟瑟发抖。
周氏一直往炉子里添加柴火,想要为她驱寒,嘴里一直怨着婢女春莲。
春莲自己不够力气救起落水抽筋的裴琴琴,只好喊来护院。
裴琴琴那衣不蔽体的样子被护院所看到,周氏只好私下给护院塞了银子,让他不能说出去。
但她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裴琴琴私底下肯定会沦为这些家奴的笑柄。
若是闹大了引来裴舟夫妇的注意,裴琴琴算是将裴家的颜面都丢尽了。
裴琴琴此刻咬着牙,脸色愤恨。
她怎么想到今夜在房间的人竟不是柳明臣,那见死不救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
她甚至连找茬的力气都没有,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被任何人提起,当作没有发生过。
哪怕两个妇人想要息事宁人,这件事已经在前厅闹开了。
裴子瞻愤恨的骂声,响彻了柳明臣所在的院子。
“姓柳的畜生,你不仅轻薄了我妹妹,还把她推到了池塘里去?寒冬腊月的,你怎么敢?”
叫骂声不绝,引来了裴舟夫妇,几乎府里所有下人都被惊动,纷纷过来看热闹。
裴舟夫妇草草穿戴好,披上狐裘便过来了,头发散乱,看起来有些狼狈。
裴舟对着裴子瞻沉声怒道:
“你在这里撒什么野?”
裴子瞻手指就在裴舟的鼻前比划,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此刻气势极盛:
“你引狼入室,请回来的畜生差点玷污了你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管不管?”
裴舟气急,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身旁的郑婉瑜连忙上前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琴琴被那畜生轻薄了,抵死不从,还被扔进了池塘里。”
裴子瞻指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那畜生现在都不敢出来承认。”
裴子瞻一口一个畜生让裴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柳明臣的为人,想都不用想便是裴琴琴上门勾引不成倒打一耙。
但他始终是裴家家主,底下人都在看着他的行事,议论纷纷。
若是不明所以就把责任推到裴琴琴那里,恐怕要遭人非议,不知道会在坊间传成怎样。
郑婉瑜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这种事情裴子瞻没有私下处理,反而闹大,就是想趁机借此立威,甚至不惜自己妹妹的名声。
何其歹毒的心肠。
裴琴琴在周氏的陪同下也哭哭啼啼地来了。
她得知裴子瞻正在拿这件事做由头借题发挥,让她颜面尽失的时候,心里已经很膈应了。
但他们始终是一家,在周氏的软硬兼施之下,她这个“受害人”无论如何都得出面声援胞兄。
此时哪怕是不情不愿,也得装作娇弱可怜,一副被轻薄之相。
他们二房同样因为裴子瞻的发难而骑虎难下。
喧闹声越来越大,几乎整个裴府的人都聚在了这里。
那扇处于舆论中心的紧闭房门终于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