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魂魄早已离体。
屋外的魏鹄自然也是听到了一切,他心生怜悯,却又不知该怜谁。
一切就像一场闹剧,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都快演到了结局。
如若这就是百姓的生活,还要官、要王来做什么?
魏文熙帮何林清洁好伤口,再把身上的白裘脱下,披到她身上。
何林摇了摇头,用白裘将孩子包裹起来。
孩子本在那粗布包袱里冻得睡不安稳,如今裹着白裘,脸上也带着些许暖意。
“姑娘,谢谢你们今日相救。不知能否有幸得知恩人名字?若今后侥幸活下去,定让麟儿记住姑娘的恩情。”
魏文熙轻声道:“我会找江东最好的大夫治好你,你们母子定能活下去。”
何林有些哽咽,“那就谢过姑娘了。”
魏鹄在外听到何林的话,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魏文熙话音刚落,魏鹄和李立清便推门进了屋。
何林强打着精神招呼:“二位贵客在外面受凉了,你们随意。”
说罢,她看着屋内没有多余的椅子有些羞赧。
魏鹄上前道:“奚夫人不必客气。”
“你们可是与家中亡夫是旧识?”
何林不解地问,毕竟如今能心平气和提起奚瑞的人已是不多了,更别说站出来接济他们母子。
事情刚出的时候,她还向奚瑞的一些朋友求过差事,旁人都避之大吉。
唯独面前的这几个人愿意雪中送炭。
“不算认识。我就直说吧,我是勤王世子魏鹄,正在调查堤坝一案,其中最重要的证人就是奚瑞。”
魏鹄知道魏文熙不便暴露身份,在江东还是以勤王世子身份行事更方便。
他便直接表明了身份,方便后面调查。
何林惊呼:“竟是勤王世子?”
说罢,何林就想下来行礼。
魏鹄赶紧挥手制止,
“不必多礼。如今我们时间无多,我想知道奚瑞是否真有私藏朝廷批款?”
何林颔首,语气坚定地说道:
“虽然我乃一妇人,人微言轻,但我确信家夫不会私藏朝廷批款款,还请您为家夫平反。”
魏鹄眸光犀利:“你为何如此确信?”
何林叹了口气:
“我与奚瑞自幼相识,他的品行我很了解。他一向都是以金工的利益为先,否则金工也不会信他,由他出面接洽。
“他从不拖欠金工工钱,甚至逢年过节还自己垫钱让工人先拿回去过个好年。
“他接洽包揽活计都有十个年头了,若是奸商肥户,也不至于在城中还是小门小户,也不会如此多的金工愿意追随他。”
魏鹄随后问道:“我听闻这是他第一次接官府工程?是有人介绍吗?”
何林摇头:“并非如此,阿瑞他不爱联合商会走关系,但却是个干实事的人,此次工程是他实打实竞标得来的,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在官府的工程里耍滑头啊。”
魏文熙闻言反而思考起来,商会在江东的势力可谓只手遮天,没有关系还能拿到官府的大工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更像是被官府选中的一个无依无靠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