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潘安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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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家沟的孩子，几乎都没有读过书，因为吴家沟太穷，饭都吃不饱，哪有钱读书，再说也没有先生愿意跑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教书。现在来了这么一个喜欢看书写字的潘公子，人又乐善好施，如果肯教孩子读书，那必定是个极好的先生。

    吴家沟族长吴石是吴家沟唯一读过书的人。吴石小时候家境还算富裕，他的父亲送他到十几里外的何家庄上过两年学堂，后来父亲病逝，家道中落，也就读不起了，但他知道读书的重要性——“投师如投胎”，潘公子的品行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堪称师之典范，这种良好的师生关系发展到后来甚至会超过父子关系。

    “我们现在不只是物质上贫穷，精神上更穷。要改变这种现状，我看，非读书不可。”族长吴石把这想法和一些村民说了，大家都觉得主意不错，只是不知道那潘公子是否愿意受累？

    “叨扰潘公子了，”族长吴石言明来意后，抱拳道，“不知潘公子可愿意教化吴家沟的小儿，为他们开蒙？”

    潘安和容姬在这里已经住了半年有余，村民虽大都贫穷，但待他们却是极其真诚和爱戴。吴家沟很小，适龄读书的也就十一二个男孩。潘安和容姬一商量，觉得慢慢冬季，教教孩子们读书，也是一大乐事，就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潘某教书分文不取。”潘安补充道。

    “那如何使得？”族长吴石哪忍潘公子白白受累。

    “潘某夫妇受惠村民已久，回报而已！万望族长成全。”潘安起身向族长吴石施了一个礼。

    “吴石代全村人谢过潘公子！潘公子真先生也！”吴石见潘安确实诚意，也起身回礼，“吴石感佩万分！”

    潘公子愿意免费教孩子读书的消息，让吴家沟再一次沸腾了，村民们奔走相告——这潘公子真乃上天赐予吴家沟的贵人啊！

    但村里并无容纳孩子们读书的学堂。

    就是族长吴石家里也没有可以供十几个孩子读书那么大的地方。

    潘安和容姬决定把朝南的那间装满粮食的房间整理出来，那间是三个房间中最大的一间。

    “老伯，”潘安来到吴天一老汉居住的房间，“潘安有一事与老伯商量。”

    “潘公子但说，老汉无不照办。”吴天一自从住到这里，那容姬每日饭菜就多做一份，他们小两口吃什么，吴老汉就吃什么，从不例外。容姬还亲自给他做了两身新衣裳，和一件厚实暖和的棉衣，一直无儿无女的吴老汉体验到了家的温暖。

    “我想将存放在南面房间的粮食挪进您的房间大半，小半放到我们房间。这样，空出来的房间就可以教孩子们读书了。不知老伯可否愿意？”潘安温和的问道。

    “愿，愿，这是好事，老汉当然愿意。”吴天一一叠声的说，“老汉年轻时，也曾跟着师傅学习过几年木匠，老汉愿意为孩子们赶制几张课桌，潘公子可嫌弃老汉手艺粗苯？”吴天一笑得竟有些羞涩。

    “晚生怎会嫌弃？当真雪中送炭也。”潘安施了一礼。

    “老汉还能有点用处，真是老怀宽慰啊。”吴天一用衣袖擦擦湿润的眼角。

    吴家沟的村民根本不用族长吩咐，就争抢着去山里砍伐大木。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吴天一当下手，不几天功夫，就做出了7张散发着树木清香的课桌。其中，一张稍大的给先生潘安用，6张稍小的给学生用，学生只能两个人一桌，因为目前腾空的房间也只能容纳7张课桌，12个学生。

    族长吴石选了霜降这日开学。

    这天，天空晴朗，几朵细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吴家沟比过年都热闹，几乎全村人都跑到学堂前驻足观礼。上课的十二个孩子更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他们把过年才穿的新衣都提前穿上了。这种不用花钱，也不用跑到外地，在自家门口就能读书的好事，吴家沟的人以前就是做梦也是不敢想的，更何况，这教书先生还是内外兼修，奇美无双！

    那潘安一身平常的雪白布衣，却遮掩不住清奇的骨骼和动人的神韵。

    族长吴石代表吴家沟向潘安赠6礼束脩——一为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二为莲子，莲子心苦，寓意为苦心教育；三为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四为枣子，寓意为早早高中；五为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六为戒尺，表达弟子敬师之心意。

    潘安深深一揖，纳受。

    潘安上座，十二个学生分跪两排，族长吴石清亮的嗓音响彻在吴家沟的上空，“一叩首！”众弟子规规矩矩的向潘安叩拜，“再叩首！”众弟子规规矩矩的再拜，“三叩首！”众弟子又拜。

    拜毕，众弟子齐声朗朗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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