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羡咬着馒头坐在小客栈中。
一大早,梅言就背着纸笔,架子出去了,他们没有钱,胡倚楼的盘缠买了辆马车,所剩也不多。
在人世游走,他们不能仅靠灵气为食,要跟人一样,做事吃饭。
简而言之,梅言出去赚银子了。
等她吃完手中的馒头,他们就要继续赶路,去金陵。
胡倚楼趴在桌子上,一人一妖,都在看着不远处的小乞丐。
“真是可怜。”胡倚楼睡眼朦胧,但还有意识。刚开始赶路太急,他受了凉,赶路的速度变慢下来。
小乞丐蜷缩在对面的包子铺下,灰扑扑的一团,他左眼结了血疤,右眼倒是好的。
包子铺长得雄壮的老板娘不知怎么发现他了,走出门来,对着他叉腰大骂。
他就离那包子铺远了,往小客栈的方向近了。
用他那只仅剩的眼,一眼不落地看着梅羡......的馒头。
梅羡看着他,又咬了一口。
那小乞丐饿狠了,一点点从对街挪过来。
他很脏,还没走近,梅羡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骚臭味。
梅羡抓起一个馒头,朝着那小乞丐扔过去。
那小乞丐眯了眯眼,便将那馒头抓住,他定定地看了梅羡一眼,便走了。
梅羡也眯着眼,看着从对街屋顶上闪出来的太阳,阳光倾泻下来,落在那个小乞丐的后背上。
佝偻,弯曲,还有些颤抖。
阳光照亮了街上飞扬起来的灰尘。
她用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梅言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嘴边的馒头从外边走进来,见她已经在吃早饭,还给她叫了碟咸菜放在眼前。
那咸菜放在缺角的破瓷碗中,黄橙橙的。
梅羡一点食欲都没有。
嘴上的馒头又干又软。
“快吃。”梅言催她,“吃完我们就走了。”
梅羡苦着脸。
梅言微微笑着将一句一句话扔出来:“我们没有银子。”还买得起馒头。
“以后要自己赚银子。”不能吃白食。
“剩下的钱还要赶路。”暂时不能买肉吃。
梅言将她手中的冷馒头夹过来,放了一筷子咸菜,和着塞到她的嘴边:“试试看,味道还不错。”
梅羡舔舔干巴巴的唇,咬了一口。
咸菜咸酸爽,馒头干软甜。咸与甜的交合,还夹杂着一丝丝酸味。
咦!味道还不错。
梅羡将咸菜就着馒头吃了个饱。
梅言歪着头,一下一下地嚼地很慢,空气中,隐隐有种令人舒服的香甜。
胡倚楼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梅羡吃完了早饭,等着梅言将东西都从房间中拿气,将钱付给店家。
胡倚楼还在睡,梅羡抓起筷子,敲醒他,便驾了辆马车继续赶路。
与顾欢聚合之后,他便走了,没过多久,那贾川也跟着告别,他也要去找自己的族人,寻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梅言梅羡,便跟着胡倚楼,往他家而去,去金陵。
胡倚楼躺在马车的时候,每逢夜晚,马车几乎都是行千里,飞赴金陵。
金陵城。
梅羡抬手遮了遮热辣辣的太阳,看着城墙上的那几个大字,咧嘴笑了笑。
终于到了,算算,他们一共赶了七八天的路,连飞带跑,除去住在客栈吃饭睡觉的时间,他们已算是很快了。
“胡倚楼,我看这金陵城真是繁华啊......”路上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几乎都是人与马车。
不时还有挑货的货郎的叫卖声。
跟之前休息的小城镇都不一样。
这样的景象胡倚楼也看了十几年了,但见梅羡高兴的样子,像是每件东西都有兴趣,连日赶路的沉闷也一扫而光,“金陵城很大,尤其是□□登位之后,金陵城发展为连接南北的交通枢纽,又适宜居住,它也是慢慢发展起来的。”
胡倚楼有心想要介绍一下金陵城,但他的脸上已经浮现疲色,他窝在马车中,一下一下回答着梅羡的问题。
哒哒哒!马车慢慢停了,在一座宅子中。
梅羡正撩着帘子,一座石狮子堵住了她的视线,她不解:“梅言,怎么停了?”
“到了,扶胡倚楼下来吧。”胡倚楼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好。
还挺快,梅羡心中想着,便将胡倚楼扶下马车,站在那宅子前。
“李府。”这两个字梅羡刚好认识。
胡倚楼姨母的家,他也住在这里。
胡倚楼捂着嘴巴,咳了咳,朝着门口的那几个小厮招了招手:“来人。”
门口站着个长得比较机灵的小厮看到门前有马车停了,又见他招手,便过来看,打量了胡倚楼好几眼,才认出他来,惊叫:“胡少爷,我的爷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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