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粢无法靠近那个房间,那个陆续传来巨响、完全可以想象里面早已经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的房间。
这栋半新的别墅是最近方翼买下来的,两天前才搬进来。
黎恩粢从来不曾看过方翼这个样子,他从昨天晚上就把自己关进房里,然后像发了狂似的摔东西,一会儿在她以为他已经安静下来的时候,砰地一声声响又传来,这样的情况反反复复,她站在门外,心惊胆跳了一个晚上,直到朝阳东升,直到来了个救星,她才终于有松口气的机会。
而这位救星,来得教她相当意外。
“方!你怎么会到台湾来!”当她下楼打开门,看见按门铃的竟是应该在英国的好友,是多么喜出望外。
站在门口,一个帆布旅行袋甩在肩上的方,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中英混血儿,和方翼一样有着深邃迷人的五官,傲人的身高,头发也剪得极短,有一双大大的浅蓝色眼睛,穿着一件紧身的粉紫色t恤,紧身的褪色牛仔裤,腰际系了一条白色大皮带,脚下是一双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的休闲鞋。
“问我?我还想问你咧!告诉我,我那个堂哥是怎么回事,干什么十二万火急的叫我来?”她鞋也没脱,直接进了玄关,踩进客厅,背袋往地上一扔,便双手交抱瞪向黎恩粢,活像要找人算帐似的“他人呢?”
“是方先生叫你来的?”黎恩粢一脸迷惘,方翼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他会不会是请你来参加婚礼的?”
“请人来参加婚礼会语带要胁,还叫人马上滚来吗?算了吧!”方嗤之以鼻,方翼从来不曾那样凶过她耶,害她惊讶之余,又憋了一肚子气。
黎恩粢突然眯眼瞅着地,难不成这丫头就是罪魁祸首?
方瞥到黎恩粢的眼光,马上攒眉“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黎恩粢正经地告诉她“你最好先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怒方先生?他从昨天晚上就在房间里面摔东西,到现在都还不曾出来过。”
“我那个堂哥会摔东西?你讲天方夜谭啊,谁会相信!”方翻了个白眼。这个黎恩粢,要吓她也编个合理的台词,讲这么夸张!要知道,方翼可是家族成员里面最理性、最冷静、最稳重内敛的一个,那一通叫她“滚来”的电话就已经够夸张了,她到现在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假冒他的声音整她哩。
黎恩粢眼光瞄向楼上“你自己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她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方狐疑地瞪着她“真的假的?”
黎恩粢往楼梯一指,就叫她自己去看。
方走上去,才走了一半又回头“哪个房间啊?”
黎恩粢没有听到楼上再传出声音,告诉她“左边就是主卧室。”
方走到房门口,倾耳听了听,也没半点声音,眉头一皱,抡起拳头就往门上敲“堂哥,我已经来了,你最好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交”
她话还没说完,门打开了,在她抬眼看方翼时,已经先瞥见了房内的一切那不叫凌乱,只怕龙卷风扫过都比她眼前的情况好!方错愕的张大嘴巴。天!
当她抬眼望向方翼,那真是连一个“天”字也叫不出来了
方翼目光阴沉,瞪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都还不够似的,方从来就不曾见过方翼这个样子,那不只教她打心底生畏,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整颗心莫名的纠结畏缩,整个人更莫名的打寒颤,他严肃、冰冷的神色,更教方几乎要拔腿跑可是,她做错什么事了?
想一想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他,方于是壮起胆子,扬起嘴角陪笑道:“堂哥,我好想你喔,就是你没有找我来,我也想来看你呢,何况你结婚也需要帮手对不对?我想你一定是叫我来帮忙的吧。”
以往方会主动勾方翼的手臂,这会儿她两只手交握在身后,碰都不敢去碰他,就怕被他浑身腾起的怒火给烧到,那“无辜”的她可就更无辜了。
方翼紧紧握着拳头,控制自己不去勒她的脖子。
“跟我来!”方翼一脸冰冷的下楼。
方一愣,刚才和方翼错身的时候,好像有一股阴风袭过,她连骨头都生冷
到楼下,方翼拿了车钥匙,森冷的目光睇着方,要她跟上来。
那是威胁,是恐吓!他该不会想谋杀堂妹,然后弃尸荒野吧?方马上躲到黎恩粢身后。
“方,你怎么了?”黎恩粢回头瞅着她,是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谁教她刚才好心警告的话,她拿来当耳边风。
“你还不走?”方翼瞪着她。
“上上哪儿去?”方紧紧拉着黎恩粢的手臂,死也不放,和刚才那傲气十足的模样可是天差地别。
方翼沉下脸“走不走?”
看他仿佛耐性用尽似的,方可不敢再惹怒他,赶紧推着黎恩粢“恩粢也去,我才去。”
方翼一个冷冷眼光扫过方,一句话也没多说,旋身往外走。
这就表示他不反对,方松了口气,向黎恩粢抱怨“你真是过分,也没有告诉我他根本已经疯了!”
“我说了你也不信吧?”黎恩粢微微的攒眉“你居然拖我下水,无情无义。”
“说什么话,我们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方还是走在黎恩粢后面,推着她走。
黎恩粢回头白她一眼“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天知道!”说是这么说,方却有那么一点心虚不会是那件事吧?
黎恩粢摇头“交友不慎。”
樊千夜又去找过余冠,但不论是他家里或公司,都告诉她,余冠到香港去了,要一个礼拜才会回来。
她心念着宝宝,每次想着就要落泪,过去他们母子不曾分开过一天
“宝宝宝宝”她仿佛半睡半醒,啜泣似地念着,伏着的枕头已经让她哭湿了一大片。
方翼轻轻的推开门,无声无息的走进来。
樊千夜伏趴在床上,那哭泣的低喃教方翼几乎要肝肠寸断。他靠近她,凝望她闭着眼睑的苍白的淌着湿痕的脸儿,止不住的心痛和心疼。
他蹲下来,温柔的拨开她颊边的发,深情的瞅着她清瘦却依然美丽的脸庞,克制着一股想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俯身,吻去了她未干的泪
樊千夜仿佛感觉到有人的碰触,她张开一双犹湿的清眸,当一张俊逸的脸庞映入眼帘,她随即整个人清醒,马上远远的缩到床角。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眼光随即转为冰冷瞪视他。
方翼站起身“我带你下楼去见一个人。”
“宝宝?”她的眼底迅速注入光彩,甚至靠近他。
方翼目光一黯,心脏狠狠地扯痛,狼狈的打断她的期待“不是。”
樊千夜一怔,又恢复了一脸冷漠“你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你必须见。”方翼拉住她,一把将她抱起。
“啊放我下来!方翼!我谁也不见,你听到没有!”樊千夜在他的怀抱里挣扎,拳头毫不留情的捶打在他的胸膛。
方翼丝毫不予理会,强硬地抱着拳打脚踢的樊千夜下楼。
方正不耐烦地在客厅来回走动,听见争吵,往楼梯口望去这一看,她瞪大了仿佛饱受惊吓的心虚的目光。
黎恩粢也惊愕的睁大眼睛,仿佛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物。
樊千夜本来还挣扎着,发觉有人在看,她转过头去,发现是两个女孩,都同样以错愕的神色望着她她眯眼,回头瞪向方翼“放开我!”
直到下了楼,方翼才放下她,樊千夜随即痹篇他,在两人之间拉出距离。
“她是我的堂妹方。”方翼把方抓到樊千夜面前。
“好痛喔!你轻一点啦!”方缩回了手臂,同时发觉到方翼正控制着怒气瞪视她,她心虚地痹篇了他的目光。
堂妹?樊千夜望了方一眼,发觉她和方翼外表有几分相似,她若有所思地攒眉。
方翼眯眼,巨细靡遗地瞅着方的神色变化。
“还记得她是谁?”他指着樊千夜。
方揉着被抓痛的手臂,一句话也不说。
樊千夜疑惑的目光扫向方翼。
“方!”方翼震怒地一吼,把全屋子的人都吓一跳,一张张讶异的表情望着他。
方更是整个人一震,心脏差点跳出了喉咙。
“知知道啦,我坦白说就是了嘛!”她噘着嘴,又委屈又不甘愿的瞅樊千夜一眼,突然降低了音量说:“那年在威尔斯的城堡那张支票是我放的对不起嘛。”
樊千夜冷冷的转向方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方翼望着地,眼神迅速的转柔“wing,试着相信我一次,好吗?”
“就算我说我相信你,我的心不相信,那也是自欺欺人,何必呢?你这么做,我只能想到你是为了把孩子从我手中夺走,我是无法允许的。”说起宝宝,樊千夜又是一脸的落寞和思念。
方翼的心一阵痛。
方吃惊地望着他们“不会吧!难道你有我堂哥的孩子了!”
一旁的黎恩粢也是一脸的吃惊。
樊千夜不自在地垂下脸,却冷漠地说:“宝宝是我一个人的。”
方翼痛苦地闭着眼,一句话也无法说。
方顿时一脸的愧色和内疚“你不要误会堂哥了,那年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那时候因为祖父临时入院的关系,家里的人都急着找堂哥,可是堂哥把一切能跟他取得联络的通讯系统都关了,我亲自到威尔斯找他,却看到他居然在祖父入院的时候和一个女人在城堡里温存,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切断跟外界的联络,更让我生气的是,堂哥不忍心吵醒你,居然叫我留下来等你,那时候我以为堂哥也变得跟我那个败类哥哥一样,所以一时气不过,就想到拿钱打发你走”
方望着樊千夜,看她紧攒着柳眉,似乎不信她,她一阵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在你走以前,我都还在城堡里,我怕你拿了钱还来缠着我堂哥,所以留下来。我可以说给你听。那天早晨你一醒来见不到堂哥,就开始喊着堂哥的名字,几乎要把整个城堡都找遍了,后来你又回到房里,我想你是发现支票了,没有多久,我看见你拿着行李离开,我出来,到房里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