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郡雒阳城内,阎乐面颊不停的抽搐着,静静看着跪在眼前的一人,紧紧攥着拳头,大声的咆哮道:“你们一组十一人,个个都是好手,竟被四人给杀了?”
“是”
那人自知理亏,兼之又忌惮对方的身份,诺诺不敢回答。转 载自
这阎乐乃是赵高的女婿,赵高是太监,自然没有生育的能力。不过家中尚有兄弟,在他成为中车府令以后,就把兄长多余的儿子女儿过继到他的名下。
阎乐原本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卒吏,但自从娶了赵高的女儿后,短短时日已是位高权重,十年里,阎乐以赵高马首是瞻,至今已经可以调动车府鬼士了。
不久前,他接到了一个任务,赵高要他刺杀一人断臂,毁容之人。对方的身份不详,但赵高许诺事成之后,便任命他为咸阳令。
秦国国都于咸阳,这咸阳令比地方郡守还要威上三分。对这咸阳令,阎乐早已经垂涎三尺了。这也让阎乐对对方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只是,不敢开口询问。
他是一个聪明人,知在赵高的手下谋事,多干少说,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秘诀之一。但即便如此始终难以消磨他的好奇之心,因为这一次赵高几乎动用了所有的车府鬼士。
车府鬼士由秦始皇秘密训练,分为七十二小队,以七十二地煞命名。每队十人,外加一个首领,每次执行任务,皆出一队,鲜有失手,暗地里帮助秦始皇干了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七十队,一共七十队鬼士。
赵高为了刺杀一个残废之人,一口气给了他七十队鬼士,并且直截了当的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神挡杀神,魔阻诛魔。”
如此大的阵仗,即便阎乐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更令他在意的是,对方并非等闲之辈。他们追逐了一月有余,每每在将要追上他的时候,都被他从容避开,才智超然。
在半个月前,对方身旁出现了位奇人号称天下第一的剑圣聂盖和他的一个徒弟。
在聂盖的帮助下,对方竟然展开了反攻。聂盖一人一剑,只挑落队的鬼士下手。一队精锐的鬼士,在聂盖拿高深莫测的剑术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六天之内,连灭十队鬼士。
不得以阎乐只能暂停任务,汇报赵高。
赵高对车府鬼士视为生命,而这一次阎乐在短时间内就损失了百名鬼士,本以为这次即便不死,也被赵高罚得蜕一层皮。谁料,赵高在来信中并没有怪罪于他,只是很谨慎的写道:“对方智计,当世罕有。你对付不了,情理之中,不可硬来,不可贪功,利用对方的弱点,一击命中。切记对方唯一的弱点就是‘仁慈’,这也是你唯一能够胜他的机会。”
阎乐依照赵高的吩咐,招来了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终于想出了一套毒计。先探得对方踪迹,然后命鬼士乔装成强盗血洗他们即将抵达的村落,将村中所有妇女都掳掠上山。
对方果然中计,聂盖独自上山救援,被三百鬼士围攻。聂盖剑术超绝,但毕竟是势单力薄,身中三剑,重伤而逃。那人在山脚等候,也受到了六队鬼士的阻截,聂盖的徒弟护着那人,一路停停杀杀,力竭战死,而那人也被逼下了黄河。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阎乐囔囔自语“竟得岳父如此看中,还有如此多的好汉相助。”说着,他问道:“你被打下河的地方具体在哪?对方负伤极是严重,寻常大夫怕是无力施救。他们此刻必在附近城镇的大医馆内接受诊治。”
“在河东郡境内,具体什么地方,属下也无法得知。”
原来,跪在地上的这名鬼士狗屎运极好,因自幼在黄河边长大,水性极佳。因夏夜闷热,跳入河中畅游嬉戏,待他发觉情况有异时,曹操一行人已经杀上了他们的船。他见对方人人狠辣,心知现身必死,于是撇下船只,横游过了黄河。
曹操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鬼士驶来的船上,丝毫没有注意在河面上还有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
阎乐问道:“你可记得他们的相貌?”
“记得!”幸存鬼士连点着头,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了由李由粘贴出来的通缉令,道:“就是他们,就是前些时日在雒阳大开杀戒的那一群人。”
“好!记上你一功!”阎乐大叫着站了起来,对方一定在河东郡境内,他们特征如此明显,只要有了画像,只要动用地方上的力量不难找到他们。
只要在义父发怒以前将那人杀了,咸阳令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他冷静的下达着命令,五百鬼士分别驻入河东郡内的四方城中待命,只要一有消息马上合力围杀,任何有碍任务者,杀无赦。
河东郡大阳县,医馆。
全然不知危机的曹操、萧何、桓齮、夏侯婴四人围在了那名患者的四周,人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此人是谁?他的身上究竟有何秘密?赵高为什么要劳师动众的追杀一个将死之人。
其中以曹操最是怀疑,天下间无人比他更加了解当今之势,秦始皇、扶苏已死,赵高此刻唯一要做的便是入咸阳辅胡亥登基,继承大统,名正言顺的接管朝中大事。按道理说是没有必要如此追杀一人的。
除非此人掌握着非常重要的秘密,足以令赵高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