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母亲淡淡地叹了口气,别有意思地又看向沈言。南歌很不喜欢母亲用这种眼神去看沈言,就好像在审视一个犯了罪的罪犯,那样会让她觉得沈言很可怜,而实际上她的深夜应该是骄傲的,被人仰望的。
“好。”南歌点头。送母亲下了楼。
母亲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后又离开了,南哥一个人蹲在公寓的楼道上。手里是母亲刚才塞给自己的纸条,她父亲现在的住址。
一道阴影从身后遮住她,她的世界一下子又变得灰暗。她对上声音的双眸微微一笑。
“你母亲是谁?”
声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回答得很真挚,以至于南歌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事真什么是假的了。
沈言在南歌身边坐下,头枕在南歌腿上。南歌很自然地捋开遮住他眼睛的刘海。她的沈言真的长大了呢。这么精美的轮廓,待在这样的地方真是可惜了。
她抱着沈言的头,回想起很多年前,他们就是这么相依生活的。自己的肩膀只给对方靠。可是现在,沈言的肩膀已经不再只属于她了。
“沈言,什么都不要告诉我。如果是会让我难过的,就什么都别让我知道。”
南歌抚着他的额头,眼底升起一抹爱怜。
沈言忽然紧紧抱住南歌的腰身,将脸埋在她身上。南歌浑身颤抖,僵直着身体。
“我没见过她。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她曾经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南歌一下一下拍打他的背安抚着他。
事实上沈言又有什么错呢,要说谁最无辜,无疑就是沈言。在襁褓的时候就离开自己的家人,从小生活在别人的世界里,被她母亲冷嘲热讽甚至打骂。她从来没有听到沈言抱怨过,她的沈言比自己要坚强上许多了。
“她要带你回去,你去吗?”南歌问。
沈言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了。”
“我养不起你,沈言。”南歌蹙眉说道。
“那咱俩就一起饿死算了吧。”
“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
沈言想了很久,才闷闷地说了个不字,南歌不知道着嫁祸又在别扭什么了,她也不强求,只是她的父亲,她已经有那么些年没见过了,说不恨那是假的,可是她凭什么恨,为什么恨呢。
下午的时候南歌紧急赶到她和苏玲所谓的老地方,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破旧的小酒吧。苏玲没有等到,反倒是等到了苏苏,苏苏一脸好笑地看着南歌。
“你家帅哥没跟着一块来?”
“咱女人家的事情,他一个男人凑什么热闹?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咱还不是在等咱本家。”
南歌皱了皱眉,就看苏玲一脸兴奋地小跑过来。
这个世界之大,果真是无奇不有。南歌奇怪地盯着面前称兄道弟的苏玲和苏苏,虽说是本家,可这发展也忒快了点吧,她几乎不知道她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苏玲那厮一如既往的豪放,拉着苏苏就是三大杯啤酒下肚,南歌看的几乎晕厥过去,是谁说的女人怀孕了就会变得成熟,她眼前的这位大姐一点都没有身为人母的自觉,仿佛比从前更加肆意起来了。
南歌朝苏苏使了个眼色,苏苏立刻心领神会,一掌排在苏玲身上。苏玲噗的一声,嘴巴里的酒毫不犹豫地喷到了坐在对面的南歌身上。
一股浓烈的酒精味萦绕在南歌身上,她说不出的恶心。苏玲这厮,存心跟他对着干。她着还不是为了她好,为了她肚子里那厮好。
“我说苏玲,你够了啊,你那肚子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南歌拍案而起,一把扯过苏玲。
苏苏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眼巴巴地看着南歌把苏玲从一边拖到了另一边,忍不住鼓起掌来。
“南歌,没想到你丫这么能干,瞧瞧那力气,啧啧。”
“着你就不知道了吧苏苏,我就是被帝国压迫的小老百姓,成天的被打压,这下见识到了吧。”苏玲装起可怜来,一脸坏笑。
“得了苏玲,你少跟那给我装,说说,你这么折腾到底想干啥啊?”
苏玲擦干嘴边的污迹,沉默下来,她低垂着头,发丝遮住她好看的侧脸,南歌又一刻心软,她很心疼苏玲,苏玲现在一定很无情,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耳朵慌乱。她了解苏玲,所以才不能让苏玲钻进死胡同出不来。
“南歌,我想要它。”许久之后,苏玲才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南歌皱了皱眉“gent怎么说?”
“我还没告诉他。”苏玲摇了摇头,南歌永远忘不了,那一刻苏玲的脸上有多么死寂。
她不是还没告诉他,她是已经知道了,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要吧。
“玲子,不是姐们不知道疼人,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说实话,真的要不得。你该知道你跟gent现在虽然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可是你们俩没有名分,这像个什么话。”
“我说南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啥名分,想生就生呗,大不了自己养。”对面的苏苏不知死活地插话进来,南歌狠狠瞪了她一眼。
“苏苏,你去死。”
南歌都懒得搭理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厮就只会乱放马后炮。
“不过话说回来,你俩到底是咋勾搭上的?”
“就在这小破酒吧认识的,恰好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就是你,如此而已。”
就在这个破酒吧还能把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女人拴在一起?南歌是打死都不相信的,不过现在她也没那闲情逸致去追问她俩的情史。
“来,苏玲,姐扶你回家。”
南歌朝苏苏使了个眼色,苏苏立马奔到她跟前,她们一人一手架住苏玲,苏玲在哪嚷嚷着:“姐还没生呢,你们至于这样吗。”
南歌马上还以笑脸“这不是未雨绸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