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拥着钟笔出来“我送你回去。”声音镇定,肩膀宽厚,怀抱温暖,充满安全感,让人如此的依赖。
钟笔点头“嗯。”声音仍有一丝哽咽。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五花六道,跟鬼一样。毫无形象大哭一通,心情反倒好转不少。张说送到她洗手间前“收拾收拾出来,难看死了。”
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妆全花了,嘴唇发紫,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双目通红,惨不忍睹。用纸巾擦干头发,卸了妆,冲了个冷水脸,宽慰自己,只要天不塌下来,太阳照样升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总是要在屈辱轻视里才知道深思反省。
出来时,她已恢复平静,只是眼睛依然红肿。
她情绪不佳,一路都没有说话,微凉的夜风一点点吹散记忆里混乱不堪的过往。张说推她“到了。”她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忽然拍头“哎呀,糟糕!”
张说忙问怎么了。她将左学的雪媚娘、榴莲酥说了。左学这小子,答应他的事若是忘了,绝不肯干休,整个一太上皇。
张说想了想“晚上你没吃饱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极好的广式点心。”就这么让她回去,他不放心。
张说口中的“附近”是北大附近。以前钟笔最爱来的一家点心店,干果、蜜饯、糕点,应有尽有。
许久没来,感觉有些恍惚。她在门口站了将近三分钟,才发现这里原来是她的母校。她身上披着张说的西装,看着灯光下熟悉的招牌,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大力推开玻璃门,放开喉咙喊:“老板!”
老板身穿白色的棉布背心,腆着啤酒肚,摇着把芭蕉扇,坐在那儿听广播,懒洋洋应了一声“买什么自己拿,钱在鞋盒里,自己找。”
还是这样的脾气,这样的懒散,数十年不变。钟笔不知为何,觉得非常的高兴。她冲过去,大喊大叫:“老板,我要买吃的!”激动的恨不得把屋顶掀了。
老板当然不认得她了,晃悠悠走过来,也不看她,张口就是:“同学,买什么?”钟笔要了玫瑰花制的干果、糖腌梅子、豌豆黄以及蓝莓蛋糕,眨着眼睛说:“老板,忘了带钱,可不可以赊账?回头给你送来。”
老板瞄了眼她颈上的钻石,就知道不是付不起钱的人“行。”钟笔哈哈大笑,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
张说又要了雪媚娘和榴莲酥,掏出钱包把钱付了。
俩人沿着南门的林荫道进来,景物依然,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令人唏嘘感慨。还未开学,学校里非常安静。花木扶疏,虫鸣蝉唱。
往日的片段在眼前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第一次社团活动她便找不到地方。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理工信息二号楼在哪里。有人拍她的肩膀“同学,你是‘自杀社会问题研究学会’的会员吗?”钟笔回头,眼睛一亮,不理人家的问话,一直盯着旁边的人看,那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美少年么!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魏建平和气地问:“同学,你是新会员吗?我是这个社团的团长,我叫魏建平,建设的建,和平的平。”
钟笔心里撇嘴,名字真土。手指着张说“那他呢?”
张说打断她的询问“时间快到了,走吧。”
魏建平和张说也不知道地方,从理教的信息楼沿路一直问到东门,最后在一个大楼的旮旯里找到了。众人都在埋怨地方难找。张说在最边上坐下,魏建平跟了过去。钟笔一个人都不认识,站在那里不知该往哪儿去,四顾茫然,心里发慌。魏建平见了,忙招手:“过来,跟我们一起坐。”
她大喜,连忙奔过去坐下,隔着魏建平便是张说。讲座开始,众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钟笔随口寒暄了几句,指着张说开始套话:“魏建平,他叫什么?大几了,学什么的?”魏建平真是好脾气,竹筒倒豆子统统告诉她:“哦,他啊,天才哦,光华管理的,学金融的,至于叫什么,你自己问他吧。”
钟笔心中说他真是知情识趣,连忙越过魏建平,拍着张说的肩膀问:“同学,我是新加入的会员,我叫钟笔,你叫什么?”张说见她整个人倒在魏建平身上,姿势亲昵,不喜她这样随便,有点不悦,没有回答,拿了本书递给她。
钟笔碰了个冷钉子,有些讪讪的,接过来一看,是经济学原理,内页上写着“张说”二字。翻开,满篇全是数字、图表、符号,头脑发晕,连忙合上。对方冷淡的这么明显,她不敢再搭讪了,便问魏建平:“他大几?”魏建平笑:“研究生都快毕业了。”钟笔很是吃惊,她以为他还是个小正太呢,没想到已经是老男人了。魏建平又接上一句:“19岁。”和钟笔一样大。
她更吃惊了,嘴巴许久合不上。魏建平叹气:“所以说,世界上天才还是有的,只是我们太平凡了。”
张说见他们头靠头抵在一块叽叽咕咕,很有几分不高兴,低声说:“你们还听不听讲座?”俩人以为他听见他们在说他的事,互看一眼,连忙停止交谈。
张说之所以一直对钟笔的搭讪不冷不热,是因为钟笔每次都要找魏建平或者其他人做借口,以至于他从不敢有非分之想。而钟笔这边呢,她脸皮虽厚,主动勾搭男人也够她害臊了,事先当然要找好充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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