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结婚,无论何种理由。是我自己经不起诱惑,意志不够坚定。其实袁蓝骂我骂的没有错,我当时确实爱慕虚荣,怕吃苦,怕受罪,贪图左思的荣华富贵。如果我熬一熬,挺过去了,或者跪下来求他,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不不不,事实不止是这样。
张说紧紧抱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头发“我不该跟你分手。但是现在,永远不会了!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钟笔,相信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他不会再放开她,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他们是同一类人,吸取教训,永不再犯。
钟笔没有说“我相信”她只说:“谢谢。”
她还爱他,可是她已配不上他。
不一会儿,魏建平赶来,还给钟笔带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黄玫瑰。她笑着收下“魏建平,你不要以为一点小恩小惠,我就原谅你了。”黄玫瑰的花语是道歉、纯洁的友谊,她知道。
真正的朋友是什么?互相原谅。
她还牢记着当年魏建平半夜送她去医院急诊,排队,挂号,交费,帮她量体温,领着她去阴森黑暗的地下室拍片子,东奔西走,寒冬的夜里,满头大汗。
为人处事,雪中送炭者切不可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魏建平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会继续以实际行动表示我的歉意的。现金好不好?足够诚意。”
当天晚上他便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发了什么疯,非要跟钟笔过不去。她要嫁人,有什么不对?尽管嫁的不是张说。现在他们要旧情复燃,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过是缘来缘去罢了,破镜重圆,本是一件好事啊。他想起张说当时义正严词说“你们觉得她错了,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处在她的位置”像被人兜头兜脑浇了一盆雪水,顿时清醒过来。也许他自己之所以结婚又离婚,也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处在对方的位置思考过。
想起往事,他觉得痛苦。想起钟笔,他觉得内疚。他亦不过是一个罪人,有什么权利去定别人的罪?人人都有苦衷。
他归结于酒后失心疯,离婚眼红病。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宽恕。
他有点不敢见钟笔,于是让张说投石问路。他怕钟笔不原谅,但是听到她说“有话当面说”语气轻快,爽朗一如往昔,知道她已不放在心上。心头的大石立即放下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幸好,幸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你我,大家,所有人!
钟笔眼睛一亮“现金?多少?”
魏建平抽出一叠,豪气地说:“我来买单。”
钟笔知道他不是付不起,也不跟他客气,移步至三楼的女装部,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她没有买的太过分,兴尽而返。俩人于是和好如初。
第二天她还抱着枕头跟周公约会时,电话响,是宾馆的座机。她以为是工作人员,迷迷糊糊接起来“喂——”抓了抓早已乱成鸡窝的头发,心情很不好,口气冲冲的。
左思的声音平静地传过来“纱纱,我不介意你不在家,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突如其来,宛如地狱撒旦,魔音穿脑。
钟笔顿时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脸戒备“什么意思?”这个老男人,一大早就跑来骚扰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欲求不满?干她何事!
很快她便知道原因了——当她和张说拥抱的照片刊登在娱乐报纸的头条。
一版是某歌星逛商场的报道,另一版便是她和张说。这个记者好样的啊,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她的头伏在张说胸前,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面貌,张说虽然侧对观众,但是一眼便可认清他是谁。标题是“天上人间,神秘女郎?”
看来张说最近名气大噪嘛,连娱乐记者都注意起他来。
但是就算她行为不检点又怎么了?左思凭什么管她?也不看看他自己——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左学看她呆呆坐在床上不说话,哼了句:“蓬头垢面,状如女鬼。”母亲跟别的男人上报纸头条,他可不觉得有什么光荣。
钟笔瞪了他一眼,爬下来洗漱,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女人苦笑“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她钟笔有一天也成了娱乐大众的人物。”
吃过早饭,她突然意识到左思为什么不打她手机,偏要打宾馆的电话。他在向她暗示,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对她了如指掌,即便她人不在香港。
钟笔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冷透心扉。
不不不,左思不是如来佛,而她也不是孙悟空,只能在他的掌中翻滚跳跃,做跳梁小丑。如今的钟笔,早已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无所畏惧。
有一句至理名言——无欲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