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助理姑娘。非常善良柔和,刘仕诚一直觉得她很好。
依然不会深交,倒不是因为比较喜欢的那些人不好,而是对于将完全没有关系的不同的两个个体硬是拉扯在一起这件事没有任何信心。即使再善良、再柔和,也仍旧是从始到终都分离着的两个人。
比如说,当一个人有了高兴的时候拿出来分享的时候,得到的称赞十有八九都不是来自真心,可能平时看起来越是亲密的朋友,嫉妒之心反而越强,也许最不希望你一帆风顺的人就是他,或者她。再比如说,当一个人遭遇到挫折的时候,往往会向周围的人大倒苦水。但是,在讲述这种种不公的时候,对方其实是感觉不到你的哀伤的,甚至有人会暗自高兴。这时候倾听的人只能勉强说出些言不由衷的安慰话语,而这些话语也很难让人真正地觉得好受一些。更加讽刺的是,很多人明明知道那个人并不会真正地关心,却还是会继续讲述,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出口,而又没有其他选择。最后,当对方果然没有急人所急的时候,这些人又会失望、愤怒、郁闷,给自己添堵,更加地不开心。在这里,伤害了别人的人也不一定就有多坏。
因为厌倦这些,害怕与别人一样,刘仕诚才始终认为没有必要将时间、精力和感情浪费在与人的交往上,所以,选择了躲起来,一个人在角落里蜷缩着。
然后,在那个一起分享了蛋糕的晚上,刘仕诚突然觉得,季蒙,也许是一个可以说一点点话的对象。因为,在那一天,季蒙完全没有顾及刘仕诚的不情愿,一直在谈论着各种话题。以前,从来没有人像季蒙这样,明知不受欢迎,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努力着。这种努力,让刘仕诚有点动摇了。谁都不贱,过去的那些人,在看到刘仕诚的态度之后,全都快速退开,没有一个这么执着地想要走近。这种执着终于把刘仕诚的铜墙铁壁给挖下去了一个小角。也许,稍稍接纳季蒙一点,也是可以的吧。认识季蒙这么长时间,此时再听季蒙说说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刘仕诚也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为什么,他的理解是,由于内疚。看着季蒙的一头热,觉得惭愧。又或者,虽然一直坚信不需要感情,恐惧交往,但是,当真的有一个有可能非常真诚的朋友摆在面前的时候,内心还是会被拨弄一下。
那天最后临走的时候,看着头晕的季蒙,刘仕诚甚至还拿出了两块糖。
……
——之后,刘仕诚便对季蒙的电话没有那么排斥了。
虽然很少回答,不过季蒙在那边说话的时候,刘仕诚总是会听着。
这样一段时间过后,也渐渐习以为常。
所以,当季蒙突然不再打电话来的时候,刘仕诚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因为季蒙,而稍稍改变了一点与人相处的模式。
这种改变,是不是错了。
自己是不是从来就不该接与工作无关的电话。
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不要与人发生交集。
当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终于开始有点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非常担心这点相信被人辜负。虽然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被辜负了也没什么,顶多回到从前。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会更加坚信从前的那些个偏执的想法,退进壳里,然后,一辈子也不再伸出头去了。
所以,虽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当刘仕诚知道季蒙并没有想要疏远的时候,还是有点庆幸。至少,目前还没上当受骗。
……
刘仕诚看了看季蒙的那封邮件,想了一下,还是回道:“很无聊吗。”
“那倒没有。”邮件里面的聊天框谈了出来。季蒙说,“事情不少。分公司刚刚才建立,乱七八糟的,要操不少心。”
刘仕诚知道,现在,在非洲拿项目,也很困难。有些地方的腐败非常严重,官员贪污受贿是家常便饭,企业只凭能力寸步难行。刘仕诚也不想问季蒙到底有多艰辛,那些东西他还问不出口。
那边季蒙又说:“我没有经历过这种公司的初创阶段,还挺有意思的,要一点一点发展。”
刘仕诚说:“那就好。”
“不过,”季蒙又说,“虽然不觉得很无聊,但我还是更想回去和你一起吃甜食。”
“……”刘仕诚关上了邮箱。
看来,季蒙已经没什么正经事要说了。
既然这样,就结束了谈话吧。
本来想说谢谢你的礼物的,不过却还是不好意思。
下次吧,刘仕诚想,下次一定要说。
……
——下班的时间到了,刘仕诚决定回家。
路过董苑林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一看就很干练、有很有成熟味道的女性坐在董苑林办公桌的对面。
刘仕诚知道那个人。
由于董苑林是做专利诉讼的律师,因此经常要与专利代理人合作。因为,律师懂的是法律,而对于一项专利是否涉及到侵权等等的分析,还要依靠专利代理人。与律师的法学专业不同,专利代理人一般是理工科背景,主要负责的是是否涉及到侵权的技术分析,此外还要与律师共同完成提交给专利局、专利局复审委、还有法院的材料。一个有经验的专利代理人应该非常了解判断标准,从而给出最为合理的建议。
这位专利代理人与董苑林合作过好几次,其中有胜有败。这次,两人再度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