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前后涌入几十名戴甲之士,来路和去路已被堵死。
李俊寒看看身边残存的两名忠勇之士,他拔出了剑。
这时甲士们分开一条道,王存义走上前来,他身后跟着兵部的一众臣僚。
“王存义,你想造反吗?”李俊寒拿剑指着他,他没想到这些人宁可把刀剑对向自己人,也不愿与敌人开战。
“殿下,我们只是不想死而已。”王存义心平气和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如果肯投降,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还商量个屁,敌人就在城外,马上要进攻了,你们作为咸临的重臣不想着如何抵御外患,竟然合谋要投降,全都该杀。”李俊寒晃动着手中个剑,怒吼道。
王存义环顾四周,大臣们都点点头,“那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他们退了出去,甲士一拥而上。
李俊寒的剑灵蛇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剑刃划过铁衣,火星中溅起鲜血,甲士们的长枪密不透风的笼罩着三人,不肖一刻,两名护卫被乱枪戳中,身上登时多出几个血窟窿,倒地而亡,李俊寒肩头与大腿也被长枪刺中,鲜血直流,他身边倒下一大批甲士,可是这些甲士仿佛杀不完,他们前仆后继,逐步缩小包围圈。李俊寒的体力即将耗尽,他的剑已不凌厉,只能拼命格开刺上来的长枪,王存义他们站在不远处望着,“胜负已分,现在派人把投降书送出去吧,另外通知各城门守卫,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能动武,违者斩。”王存义给属下安排任务,这些人刚打算分头行动,忽然发现身后一队骑兵蜂拥而至,为首的布衣灰袍,头上飘舞着红色丝带,她的剑划过王存义的脖颈,兵部给事中的人头落到甲士们的脚边,他们回过神来,看到兵部的大臣们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死在骑士们的刀下。
“愿意和我们抵抗大荒的人放下兵器。”马玉莹冲着甲士们喊道。
他们面面相觑,还是不吃眼前亏的好,不管愿意不愿意的,都把手中兵器扔在地上。
骑士们将甲士押解搜身,马玉莹跑到李俊寒跟前,看到他浑身血迹斑斑,不禁眼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你没事吧。”她轻抚着他散乱的头发。
李俊寒上一秒还落在以为自己必死的绝境中,这一瞬竟然受到心爱的人安慰,真是经历了由地狱到天堂的轮回。
“我可能要死了。”他佯装不支,身体软塌塌的向下倒去,肩头的伤口受到挤压,喷出一薄鲜血。
马玉莹赶紧抱住他,一脸急切的喊道“王大夫,王大夫,你快过来。”李俊寒的脸贴在她的酥胸上,心里好不惬意。
王大夫赶过来,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两处伤口,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心里正奇怪,李俊寒明明没什么大碍,又见李俊寒正拼命向他眨眼,不知道是没有领会李俊寒的意思还是不想让自己大小姐吃暗亏,王大夫说道“殿下似乎没什么大事。”
马玉莹感到李俊寒橡皮膏药似的粘着自己身上,力量大得出奇,再看他的眼睛似睁似闭,还不时跟王大夫发信号,等王大夫说出那句没事时,她毫不客气将李俊寒扔到地上,疼得他打了两滚。
“你再装,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马玉莹气呼呼地又踢了他两脚。
“嗳,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起来。”李俊寒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王大夫立刻对他的大腿了肩膀实施了包扎。
“你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李俊寒还陷在刚才的温香软玉中难以自拔。王大夫半老头子听到他的话,也忍不住呵呵笑了几声。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沐风帖木儿就要攻城了。”马玉莹嘴上如是说,但看到他疲惫血红的双眼,刀剑划破的铠甲,脸上乌漆嘛黑的痕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还是被触动了。
“正因为他要攻城了,才要对你说,不说怕是以后都不一定有机会了。”
“乌鸦嘴,呸呸,你也赶紧呸两下。”她从没想过,他有可能会死去,但是这一次他真的可能会死,马玉莹生出莫大的恐惧。
李俊寒道“我死不足惜,可惜没能跟你成亲,真是一辈子的遗憾。”
“你要是活着回来了,我就嫁给你。”马玉莹脱口而出。
“此话当真?”李俊寒热血沸腾。
“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话一定要算数喔。”他跃上马去,向城门主楼狂奔而去。
马玉莹望着他的背影,像送别父亲时那样,默默为他祈祷。
沐风帖木儿的战阵陈列完毕,投石机和弩炮架在元亨西北角一座小山丘上,太阳从地平线上爬升起来,不一会儿贴着地面放出万道光芒,西风烈烈,战旗飘扬,他目视着元亨北华门城楼上的李俊寒,这是两个年轻人第一次对决,他们一个战功赫赫,早已是海西名将,一个默默无闻,从未上过战场,元亨之战注定要将两人的名字和以后的命运捆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