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郡花山县波动湖中有一块巨石,据说此石乃天外来客,波动湖呈放射状的形状便是此石从天而降时冲击所致。
陨石冲击形成的大坑经年累月形成风景秀美的波动湖。
后来地泽武林人士将巨石顶部凿平,四周围上铁链,便成了比武的道场,工匠们另修一道石堤通向巨石,比武选手由此上台,观众坐在花山错落有致的平坎上就能将比武场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武道会开幕这一天,波动湖畔彩旗飞舞,水面上龙舟如梭,花山脚下锣鼓隆隆,人声涛涛,地泽各大门派、武馆齐聚一堂。掌门人,武侠名士们互相打着招呼,热络寒暄,好像一场盛大节日。
沈月翔因在赣州打出名气,地泽南部来的武士,纷纷向他致意,闲人聊天中都对他夺今年魁首,颇为看好。
比武过程也如众人所料,沈月翔兵不血刃轻松杀入决赛。
但在决赛开始前,舆论却偏向了他的对手,此人是来自秋名山三部宗一郎的高徒黑泽武。
他打每一个对手都在三回合以内,而沈月翔曾经的“一招仙”却赢得磕磕绊绊,这里面的秘密,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主意是秋阳出的,她让沈月翔故意在前面的比赛中露出破绽,馆主趁机在最后的决赛大设赌局,如果沈月翔拿了冠军,不仅有丰厚奖金,还能趁机大赚一笔。
万众瞩目的决赛终于在武道会的最后一天来了。
沈月翔和黑泽武走上擂台时,李秋阳在观众中发现了三部结衣,她正吃着一串,对擂台上的情况,丝毫没有兴趣。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李秋阳从后面拍拍她的肩膀。
三部结衣转过身,眼睛亮起来,“姐姐也来了。”
“恩,其实月翔并不喜欢参与这种活动,但为了拜访宗一郎先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筹钱,希望你不要见笑。”
“我爸才是可笑!”三部撅起嘴,“你知道吗,我每次嘲笑他的贪财时,他怎么说,他说是在给我攒嫁妆。”
两人正说着,比赛开始了,沈月翔和黑泽武摆开架势。
“黑泽武怎么样?”李秋阳话音未落,黑泽武就跌进湖里。
“跟我想的一样”三部结衣咬了一口,“知道他的对手是沈哥哥时,我就料到会是这种局面,看他回去怎么跟我父亲交代。”三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她一点都不盼着黑泽武赢。
观众们没想到决赛如此草草落下帷幕,除了少数买沈月翔获胜的赌客狂喜外,大部分人都意兴阑珊,很快散去,输了钱的更没有半点兴趣去看那颁奖仪式。
两日后,沈月翔和李秋阳与馆主分手,要随三部结衣与黑泽武上秋名山。
离开花山县的头一天,李秋阳特意问三部结衣宗一郎喜欢什么礼物,好去花山县集市上购买。
三部结衣笑道“沈哥哥这一次奖金挣了了五十金,你在赌局上也赢了不少,不如封百金送给他,不必带什么礼物,他这人只爱钱,别的风雅之物全无兴趣。”
“你父亲会见我们吗?”沈月翔不无担心地问道。
“你放心由我和黑泽武引荐,再加上你们带了这么丰厚的礼金,由不得他不见,但有一点,在见面之前万万不可提起你们见他的原因,想要回星辰剑,当面提就行,千万不要写在拜帖上。”
黑泽武不怎么会说海西话,他是一魁梧少年,星目剑眉,格外英武,在三部结衣面前,一贯低眉顺目,恭敬有佳。他自输了决赛,遇到沈月翔必行礼致意,小心翼翼,三部告诉沈月翔和李秋阳,“东洲人性格执拗,民风恃强凌弱,对比自己强的人,他们温顺可人,但是遇到弱者却凶悍无比,这黑泽武现在像小绵羊一般,完全是败在沈月翔一招之下,被彻底打服,平日里在秋名山上可是横行霸道的角色,除了师父和我谁都不服。”说到这里,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他还服一个人,就是小野神二,姐姐可有他的消息没?”
李秋阳笑着看看沈月翔知她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想要打探小野的消息,“他应该快到了吧,说不定我们到秋名山,他已经在那里了。”
“他这人虽然讨厌,不过还是挺守信用的。”三部结衣撇撇嘴,望着澄澈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四人行数日,出平原郡一路向东,地势渐渐险峻起来,只见山石叠障,枫林遍野,秋霜过后,枫叶如火,过了五道关,就剩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通向秋名山了。
四人又走两日,山道旁的树木由枫树转为银杏,颜色由火红化为金黄,秋风扫过,漫山遍野的银杏叶犹如片片金箔在空中飞舞。
一道峻岭破空而出,将众山压了下去,山道拐弯处竖一花岗岩石碑,上书“秋名山”三个楷体描红大字。
三部家的宅院在秋名山腰际白云出没处,若隐若现。
第二天中午,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在地泽普遍高楼大厦四四方方的建筑风格下,宗一郎的宅院却颇有古风,大门框架是仿青丘贵族家的雕栏飞椽式建筑,一对黑漆木门镶嵌其中,两个金色扣环点缀其上,大门右侧樟木小牌上用隶书写着“三部家”,红墙灰瓦沿着地势包裹了几十亩山峦。沈月翔和李秋阳看了,仿佛穿越回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