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郡主院子里来打理庶务。”
顾三娘微微点头,又问:“郡主如何了?”
赵安家的躬身回话,她道:“昨日醒了两个时辰,今日晌午醒来,直到这会子还没有睡呢。”
她一边说,一边引着顾三娘进屋,顾三娘踏进院里,迎面便是雕着松竹图的照壁,再看这整间院落宽宽阔阔,四周雕梁画栋,建得比正院还要精致华丽,只不过诺大的一个院子,却没见几个人影。
顾三娘一路往里走,待到她走进正屋,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有两个婆子为她打起门帘,顾三娘心知,嘉元郡主大约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了。
她抬脚走进屋里,又四下扫了一眼,却见这屋子收拾的倒是极为干净,西窗下的美人榻,西洋的穿衣镜,还有衣橱,琴架,香炉等物都擦得一尘不染,显见还是照着先时的样子安置的。
一道珠帘将屋子分成内外两室,顾三娘透过珠帘,看到里面的床榻上面隐约躺着一个人,赵安家的轻声说道:“那便是郡主了。”
顾三娘开口问道:“郡主醒来时都做些甚么?”
赵安家的垂手回道:“甚么也不做。”
顾三娘默然,那麻药一旦服下,就跟活死人一样,赵安家的又低声说道:“郡主一年之中,大多数日子都在沉睡,锦三爷和锦三奶奶时常会来探望她,吉昌公主偶尔也会过来。”
就在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谁来了?”
嘉元郡主如今虽是万事不能做主,赵安家的对她还是尊敬有礼,她说道:“郡主,东院的大奶奶来了。”
屋里静了下来,顾三娘走过去,她撩起珠帘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美妇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她五官肌肤白皙,气质脱俗,一头乌发堆在枕边,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个中年妇人。
顾三娘一时看呆了,这样一个美人,缘何得不到蒋中明的喜爱,夫妻之间为此还闹得至死方休的地步?
嘉元郡主出身高贵,享尽一生荣华富贵,最终却栽在自己丈夫的手中,早前孙氏来看她时,碰巧她醒着,故此从孙氏那里听闻过顾三娘的传闻。
往常沈拙在京中的时候,嘉元郡主就对这个继子亲近不起来,对于顾三娘,她自然也就没有好脸色,她瞟了顾三娘一眼,冷冷的说道:“沈拙几年前就已自请出宗,她算哪门子的奶奶?”
屋里的下人都不敢作声,顾三娘也没有说话,嘉元郡主冷声又道:“蒋中明派你过来是做甚么的?”
她被困在这方几尺大小的床榻上,屋里的仆妇自是不会告知她蒋中明重病的消息,这夫妻二人彼此反目,她却还不知蒋中明早已离世。
嘉元郡主说道:“扶我起来。”
赵安家的和有旺家的一同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有旺家的柔声劝道:“郡主,大奶奶为人敦厚,她虽出身寻常人家,老爷和却十分看重她,府里的几位奶奶和我们这些下人也没有不服她的。”
她这话的意思是请嘉元郡主不要为难顾三娘,嘉元郡主轻蔑一笑,她望着顾三娘说道:“他是叫你来看我死了没有么?”
嘉元郡主语气不善,顾三娘丝毫不觉得生气,只是安静的立在一旁,有旺家的见此,只对嘉元郡主说道:“锦三爷外出数月了,恐怕不久就要回京了呢。”
嘉元郡主脸色一沉,便不再开口说话。
屋里变得静悄悄的,稍时,有旺家的对顾三娘说道:“大奶奶,时辰不早,咱们也该告辞了。”
顾三娘望了床上的嘉元郡主一眼,随着有旺家的来到外间,那有旺家的悄声说道:“大奶奶,不能再拖了,郡主醒来的时日越来越长,这麻散需得尽早给她服下。”
顾三娘闭眼想了一想,似是终于下定决定,她说:“麻散先给郡主服下再说。”
身旁赵安家的领命去了,顾三娘心中不是滋味,不知过了几时,就当她沉思之时,赵安家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了,她正要进屋,柳五婆带着一个长随急急忙忙的进到屋里。
来人顾三娘认识,乃是蒋中明的心腹之一,顾三娘这时看到他来了,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那长随脸色焦虑,他连忙回话:“大奶奶,安家带人闯进府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