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异常坚定,“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和信任,与殿下和夷清公子做个交换?”
燕文祎捏着一杯茶奶,反正他说不出话来,心里所想也能够通过共享系统传达给靳雨青,索性当个木头人在一边静静观望了。
靳雨青疑惑:“交换?”
绯鲤点点头,“我与您说实话,我能逃出来并不是临风拼死救的我。而是我与他们将军说,我是北涂国掌军三殿下的娈|宠,我们殿下对鲛人有特殊癖好,所以从他们太子手里拐骗过一只貌美的瞎眼鲛王。这话传到秦逸那去,他对我的说法有几分相信。我求他们饶我一命,我可以替他们打探北涂军的情报。”
靳雨青不禁从共享系统里戳了戳燕文祎,对方苦笑一番。
“所以你以出卖北涂为条件,逃了出来?”
“自然不是!”绯鲤急道,“如果殿下和公子肯相信我,可以拟定一个虚假战术让我带回芜国,只要取得秦逸信任,我就有办法将芜军的情报偷出来!宁明城是都城咸安外最易守难攻的一座卫城,只要攻下宁明,北涂定能大获全胜。我会竭尽全力在殿下破城之前守住临风的性命,只希望到时芜国国破时,你们能救出临风离开……仅此而已。”
靳雨青难得沉默了一会,微微弯下腰,捏住小红鲛的下巴,低下声音问道:“小红鱼,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一个双面细作,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而秦逸此人,也远比你想的要危险。”
红鲛沉静道:“我知道,我愿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临风死在芜国。”
“就算到时候死在芜国的是你?”靳雨青反问,“临风就算救出来了,你以为他会感激你吗?”
“……”
靳雨青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说:“小红鱼,你还小,别靠着一腔冲动就把性命送了出去。战场的残酷不是你一条幼鲛能掌控的,在这场战役里,我们与芜国都已死伤万人,没人想看到这个结果,但我们却无法止步。所以,绯鲤呀,倘若还能活着,就别去送死,想必临风也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样的!”绯鲤忽然向前挪移几分,几乎要趴上了靳雨青的膝头,反驳说,“如果您陷入生命危险,三殿下会见死不救吗?”
“救的前提,是我们有把握。”靳雨青平心静气地解释,“倘若我真的陷入了危险,我相信文祎有这个能力去救我,而不是白白的给敌人送命。”
燕文祎在一旁慢慢啜茶,点点头对靳雨青这句肯定他能力的话表示赞扬。
绯鲤认真地跪直了身板:“我可以。夷清公子、殿下,倘若事成,北涂得到万里河山;倘若事败,我以命相保,绝不会向芜军透露只言片语。”
靳雨青无法,只好将他扶起来,“绯鲤,事关重大,不管你如何哀求我们,这件事仍是需要与众将商讨的。让文祎辟一间小帐,这附近有条溪流,给你打些水,先洗一洗换身衣服,歇一晚上。我们明天再说?”
燕文祎又点了点头,似个只会点头摇头的机械娃娃。
绯鲤踉跄着站了起来,“嗯”了一声,随着被唤进来的侍卫离开了主帐。
靳雨青罩头拍了燕文祎一掌,喝道:“点头、点头,你家小红鱼回来了半个字都不会说,就只会点头?”
“我觉得你处理挺好的,用不着我呀。”男人笑了笑,伸手把鲛人抱进怀里,靳雨青被他一拉扯,直接坐在了他身上,“再说了什么叫我家小红鱼,看不见已经是临风家的了吗?我家的这不正坐在这呢么。”他坏|笑着把手从鲛人腰襟探进去,抚|摸着光滑柔嫩的腰线。
“明天再与其他人商讨,天够晚了,先休息吧。”燕文祎问说,“还喝奶么?”
靳雨青腰间酥|麻,咬着下唇摇摇头。
“我倒是觉得渴了,让我再喝两口。”
靳雨青才想说,那你便去倒呀,就忽然感到胸|前衣襟被人扯开,一个温热的软物含|住了左侧的红豆,不消片刻,那处就挺立起来,瑟瑟般发抖。
“你——”
燕文祎充满磁性的嗓音从心底沉沉的传出来,带着故意的挑逗:“嗯?你什么?”
靳雨青抬手按住他脑袋,一挺胸:“右边也舔舔。”
燕文祎:“你……”
鲛人一扬眉:“你什么,不是你想玩这招的么?”
“……”
燕文祎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
三天后的傍晚。
绯鲤梳洗完毕,换上了一件灰布麻衣,将临风送他的那件已经被撕破的锦缎衣、连着几个不知装了什么的竹筒,用布裹好,系在背上。
踌躇着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跪在地上,向着主帐前站立着的两人郑重的拜首。然后似是下定决心般的咬了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连衣裳上的尘土也没打,跨上一匹劣马,头也不回的扬鞭而去。
攥住马鞭的手骨节苍白凸出,手心被勒出了一道红痕。
“身为一军之师,你竟信一个曾经的情敌。”燕文祎望着滚滚马后扬尘,笑叹了一句。
靳雨青反身回了营帐:“他本性不坏,做不出逆君叛国、背主弃义的事来。”
燕文祎跟在后头,笑道:“对,你的眼光一向很准。”鲛人忽然一回头,燕文祎下意识停住脚,感觉自己好像被瞪了似的,还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半晌纳闷道:“怎么了,突然的……”
“你以前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
“啊?”燕文祎想了想,“这好几个世界了,说过什么早就忘了。”
“不对,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唉,突然间想不起来了。不行,我得好好想想……”
燕文祎恍然张了张嘴,揽着将靳雨青推进帐里,道:“不过是些旧事,该想起的时候总会想起的。”
男人嘴角的弧度慢慢扬起来,被帐帘缝隙里耀进的阳光浸上一层温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