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白纱女子凄然一笑道:“少侠问得好!李花匠的确是含冤而死,我虽然同情他,但如你所说,与我并无太大干系。但是那宇文成却与我有着干系!”
“宇文成?”李白衣问道。
“他是我的丈夫。”
白纱女子的话再一次让李白衣震惊了,他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如此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已经嫁做他人妇。而他的丈夫,又怎么竟然会是那个纨绔、狡猾、凶恶的宇文成呢?
白纱女子紧接着说道:“少侠不知,我与宇文成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我之所以独身一人在此雨花台中,也是为了不愿与他有任何关系的缘故。像他这种人,祸国殃民,实为国家之蛀虫。我请少侠杀他,为私是想毁掉这门婚事,为公是想让少侠为国除害,泽福天下。”
李白衣点点头,虽然心中依然有很多疑问,但是一时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了,但是对于才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让他刺杀丞相之子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再次拒绝。
“姑娘,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可是恕在下不能从命。姑娘莫怪,一来在下只是初来乍到,与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初次相见,如果但听了姑娘一面之词便动手杀人,万一枉杀好人岂不遗恨终生?姑娘勿怪,我并非怀疑姑娘所说之言。但就算这宇文家族穷凶极恶,也自有国家法度可以将其绳之以法,滥用私刑终非上策。”李白衣婉言谢绝道。
白纱女子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继而又坐将两只手放在了琴弦上,开始弹奏起来。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悠扬婉转的歌声伴随着琴声再次响起,如流波浮水,又如同清风拂面。就像李白衣刚来到时一样,那琴声是如此让人沉醉。但是此时这首曲子,悠扬之外却仿佛又充满了惆怅与失望,现在的白纱姑娘演奏此曲,却像是在送客一般。
李白衣知道姑娘的心愿没有达成,心中对自己肯定充满不满,但不论如何,这件事他认为只能如此处置,当下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转身下楼。
等走到一半,李白衣突然回过身来问道:“姑娘,还没有请教芳名。”
白纱女子低着头抚琴,口中回答道:“不论去与往,俱是一浮萍,名字又有和意味?”
李白衣知道姑娘不愿说出自己的姓名,当下不能勉强,于是说道:“我叫李白衣,姑娘不愿告知姓名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首曲子如此动听,不知姑娘能否赐教此曲的名字?”
白纱女子这次却没有再隐瞒,而是随后淡淡说道:“此曲名叫《春江花月夜》,小女子弹得不好,有辱尊听了。”
李白衣笑道:“姑娘说笑了,如此佳曲配上姑娘这位佳人,真是相得益彰,在下草莽之人,能有幸听得此曲,才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作曲之人是谁?”
“当今皇上。”白纱女子轻轻说道。
“皇上?”李白衣不由大惊失色。因为在他行走江湖之时,看到流离失所的百姓和满目疮痍时,心中早已认定这个大隋皇帝必定是个酒色之徒,庸碌之辈,但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能做出如此绝世佳句呢?
“皇上现在还常常来回燕楼和这雨花台吗?”李白衣不由问道。
“你不是才刚刚见过他吗?”白纱女子反问道。
“刚刚见过?”
李白衣随口一说,突然间心口一震。
“难道是他?怎么会!”李白衣大惊失色道。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入夜之时,悄悄进入自己房门的那个略显富态的,穿着仆人衣服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当今大隋的天子!
那样一个看似庸碌粗鄙的人竟然是这首曲子的作者!而这样一个深夜穿着仆人衣服出来胡闹的人,竟然是拥有这万千疆土,权力至高无上的皇上!
如此荒诞不羁却又才华横溢,若他不是个疯子,那必定就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了。
今晚在这皇宫的月色之下发生的事情,无疑是李白衣这一生中经历过的最非议所思的一次。
“天子为何要装成一副仆人的模样来找自己,这个神秘的女子为何又要在回燕阁中将陈年往事告诉自己,木雨婷究竟现在又被关在何处?”
这所有事情,就像这漆黑的也一样扑朔迷离,让李白衣一时间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