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毓秀看着这神经紧绷,眼睛紧闭的人,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但是又没笑出声,只是唇角弯了弯,带着轻轻的笑容。
她拿起了剪刀,专心致志的将那刀柄附近的衣衫裁剪掉,粉嫩圆润的皮肤上,刀柄没入的地方染满了鲜血,被衣服摩擦得到处都是,显得有些可怖。
拿起了白布沾湿了白酒,华毓秀动作很轻的把刀柄周围的皮肤擦干净,却还是痛得白战纪嘶嘶直抽气。
“忍着点,很快就好了。”华毓秀微微凝眉,轻轻出声。
她并不是说要安慰这个男人,只是听到有人喊痛,不由自主想给伤者一些安慰,可听在白战纪耳中,却有一种如同暖风拂面的温柔,暖暖的,轻声轻语的,如同他娘亲对着小时候磕着碰着的他的柔声呢喃。
他突然觉得,这个丑女人,心肠其实还挺柔软。
华毓秀把周围的血迹清理掉,看着那凸起来的刀柄,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一块还没使用过的布递到了白战纪面前,“咬着吧,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我就拔掉,你忍着点。”
白战纪抬头一看,那拿着白布的手上还有血迹呢,又哪里肯咬这等肮脏之物,当下信誓旦旦说道:“放心,我挺得住,绝对不会发出一声。”
华毓秀瞧他那一脸嫌弃的模样,又岂会不知他心思,移步到了伤口旁,伸手握住了刀柄,在白战纪正等着她数数的时候,二话不说,把飞刀拔了出来,房内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杀猪般的惨叫。
鲜血溅在了华毓秀脸上,她也毫不在意,拿着药粉不停的洒在那汩汩出血的伤口上,直到那伤口不在流血,又再洒了一层,确定没有渗出了一丝一毫的血迹,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一侧头,撞上了一双哀怨的眸子。
“你不是说会数三声的吗,你一声都没数。”白战纪臭着脸怒目控诉。
亏他之前还非常肯定说自己绝对不会吭声,如今却整得像杀猪一样,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都是这个可恶的丑女人害的。
华毓秀突然笑出声,看着那明明比她大了好几岁,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气呼呼的男人,就莫名的想到了她现代的哥哥。
每次她哥哥的宵夜被自己抢着吃了,或者在那宵夜上假装吐了一口口水让他想吃不能吃的时候,她哥哥就是这样的表情,一脸愤愤不平气鼓鼓的看着她却偏偏无可奈何。
可惜,也许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了。
也不知道,当他发现了她的尸体,会是一种什么反应。
她想,应该也会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嚎啕大哭吧。
毕竟,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华毓秀笑容慢慢消散了,脸上又恢复了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收拾好了桌子上的东西,打开了门,默默走了出去。
白战纪看着那关上的门,心中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充斥着。他明明就看到她笑了,可下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一眼一板的表情,几乎一瞬间,他看到了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目光里所蕴藏的悲伤,顷刻间又消失殆尽。
外面传来了她和老者的说话声,老者似乎很高兴,她也在笑,然后鸡棚里响起了一阵鸡叫飞扑着的声音,接着她和那笑呵呵的老者似乎出了院子,走廊上恢复了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被推开,一阵香气扑面而来,随后一个人影跟着走了进来。
白战纪下意识就要坐起身,华毓秀连忙阻止:“躺着别动,刚处理好的伤口不然又要裂开了,幸好那刀柄刀宽较小,长度不深。”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白战纪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华毓秀手中一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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