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他还以为她有更好的办法呢。
“不然呢。”华毓秀瞥了他一眼,对于他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表示了一点点的鄙视。
云绯墨站起身,走出了内殿,回来之时,手里拿出了一小罐东西,走到她面前,放在了桌上道:“擦这个,半个时辰可以消肿。”
“怎么现在才拿出来。”话是这样说,华毓秀其实知道在她先前以为他是出去唤宫女拿冰块,自己不想在领他的情而唤住他时,他其实是想出去拿药膏。
拿起桌上的小罐子打开,淡绿的,跟果冻一样,正散发一阵阵植物的清香,抹在脸上,一阵舒爽的清凉,一下把脸上的火辣褪去了八□□九。
云绯墨也没有解释,径自回到案几前,执笔书写起来,神情认真而专注,无形中散发出了致命的魅力。
华毓秀一边擦着清凉的药膏,目光忍不住频频往云绯墨方向看去,见云绯墨抬头,她又赶紧撇开目光,若无其事的涂着脸。
“药膏虽好,但是也要适量。”云绯墨头也不抬,轻言提醒,只是,为何心中会觉得有一些的愉悦?
华毓秀有些窘迫,一摸脸,伸手一看,手上全是绿油油的药膏,暗道一声“浪费”,想拿手上的手绢擦拭,又舍不得,正一筹莫展之际,见云绯墨又望了过来,她想也没想,就往另一个脸颊抹去。
云绯墨忍不住轻笑出声,如同睡莲散开,美丽得近乎虚幻。
“笑什么,你那妹妹下手的劲别提多狠了,另一个脸颊也被震伤了,当然也要涂抹一下。”华毓秀一本正经的解释,当然,如果忽略掉她那通红的耳根的话,说服力会更加强大许多。
“若你驻留在原地,又何会弄到如此地步。”皇宫之中,皆有他的暗卫,因此,从华毓秀进宫之后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赶得及前去相救。
华毓秀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两颊上皆是绿油油的药膏,看起来滑稽至极,却从她眸中看到了无比的坚定:“我不是不知道有人要刁难于我,只是,我觉得,若是我刚踏进北云就退缩了,日后,我将更难迈出那一步,云绯墨,这跟你强迫式的不同,这是我自愿的,哪怕在前进的同时,身上会添加一道道的伤口,我也甘之如饴,而你的方式,则会让我难以接受,哪怕我最后变强了,我也不会感激你,我甚至会讨厌你,我讨厌别人做这种‘爱心绑架’的事情,况且,一个人的成长不单单只要厮杀绝望恐惧,她也需要帮助,友情,和支持,也许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同,但是,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下次不要再发生,不然你就等着和我为敌吧。”
云绯墨,云绯墨,好像从一见面,她就直呼他姓名了,顺其自然得好像理所当然一般,就连一向对他没大没小的凤天涯都不敢如此,难道她就一点都不怕他吗?
细细想来,这丫头的性格和行为作风真的和以往刚见她时真的判若两人,失去至亲的痛苦真的会将一个人改变得这么彻底吗?
如同他一样。
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的说会讨厌他,这一点,倒是和她的年龄有些吻合,可为何,他会有点讨厌这个说法?
观念不同吗?
一个小丫头的观念怎么可能和一国的帝王相同,他这一路就是从厮杀绝望恐惧中一步一步踏着别人的尸体登上如今的高位,帮助?友情?支持?那些都是什么?他的人生中只有利用,合作,与共谋,与其迟早有一天会被人背叛,何不从一开始就抛之弃之。
可如今,听到她真真切切的话,以及明明说着要与他为敌的狠话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渴望和紧张时,为何到嘴的冷言讽语会因为一丝不愿她失望的情绪而生生吞下?
甩去脑中的思绪,不经意间,目光触及到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鬼使神差之下,站起身,朝着她一步一步接近。
华毓秀坐起来,后退两步,防备的看着他,“你要是不赞同我的说法,尽管提出来,咱们各抒己见,理论一番便是。”
见他脚步未停,华毓秀连忙伸手喝道:“你站住,别过来。”
半丈之处,云绯墨停住步伐,眸光略带挑衅:“朕还以为你不会怕朕。”
华毓秀挺了挺胸膛,一脸无畏道:“谁怕你了,但你突然一声不吭神经兮兮的走过来,谁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鬼主意,我这叫防范于未然。”
“朕若想对你怎样,你防范于未然也没用。”云绯墨看向她的腹部,清冷的容颜柔和了些许,“朕只是想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