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毫无意外的,就连那个毫无表情的瑞冬,一双微微上吊着的双眼都提高了不小弧度,旋即低垂着细眉,说了句:“华姑娘随奴才来。”
所到之处,皆现惊诧之态,暗道一句:“这是谁家的女子,为何石榴石丹会尾随其身后,而不顾先前所到的夫人呢。”
待看到那高耸的腹部,才恍然大悟,只是心道:“石榴石丹何时有了如此高超的技艺,竟能让一个无盐女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秀雅绝俗的丽人。”
下了千玄梯,坐上马车,一路直达北云皇宫,随着瑞冬弯弯绕绕,到达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口。
瑞冬顿足,回身看着石榴石丹二人道:“你们就再此等候吧,奴才自会带华姑娘前往。”
石榴石丹下意识看了华毓秀一眼,见后者颔首,方才点头应声,退居一旁。
隔着一些距离,都能听到宫内的欢声笑语,大门敞开,故华毓秀从宫门口盈盈而来的时候,殿内之人的全部目光皆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一袭水蓝色长裙摇曳生辉,清风带起,如同湖畔处的水波潋滟,云袖处雅竹绿染,气息淡然,面容生花,绯色的薄唇上噙着一抹极轻极淡的微笑,一步一步,从容自信,自院中两旁鲜花绿树中,款步而来。
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好一个清雅如竹的秀丽女子。”
坐于殿内右手边的云绯墨见此,眸光微动,睫毛合下,倏地盖住了他的情绪,再次睁眸时,已然平静如冰。
“民女华毓秀,参见皇上,太后娘娘。”华毓秀屈身行礼。
不等云绯墨喊“平身”,殿内左旁突传一声戏谑的笑:“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丑八怪,在本王看来,分明就是一位灵动佳人嘛。”
华毓秀余光一扫,是一个十七八岁锦衣华服的少年,俊眉朗目自带一股风流之态,言罢竟朝殿内首座之人施礼笑道:“皇兄,你好福气。”
云绯墨淡笑,不置可否。
“过朕这边来。”他话一出口,殿内之人皆一怔,就连华毓秀都不得不怀疑,他这话是否在对自己说的。
抬眸看向他,他温和一笑,一瞬间,她仿佛听到了冰雪碎裂的声音,融化开来,一层一层的散去。
脚步,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不待他吩咐,一名面若桃花的明艳宫女搬来一张桌椅,在他旁边往下一步位置放定,而后轻步退下。
“皇帝,这女子身份不明,尚未册封,此举怕是于理不合。”
离座椅两步之遥站定,华毓秀看去,出言之人,座位居中,面容端庄华贵,一身红织金锦绣凤凰宫装,头戴凤钗,甲涂蔻丹,尾指带金纹套甲,尖锐锋利,如同她那双凤眸中一瞬即逝的犀利。
这便是太后了。
正如初次进宫之时,特意刁难她一般,让人一看就知是个不好相与之人。
也不知她和那个七公主是否是亲生母女关系,若是的话,因为自己关系导致她女儿被禁闭,想必早已心存恨意了吧。
这次发难,左右有云绯墨这个打头阵的,她干脆缄口不言。
云绯墨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边含笑道:“母后,今日家宴,趁此机会,朕要向众人宣布,三日之后,朕要封其为贵妃,今日让她过来,也不过是让她对众人熟悉一番,也避免日后相见不识,前几日,朕已经通知礼部工部,相信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况且秀儿已怀身孕九月,行动不便,朕唤其到跟前,也不过是作为一个父皇担忧自己孩儿罢了。”
太后闻言,浅浅一笑:“倒是哀家多言了。”
那个最先开口的少年笑着道贺:“恭喜皇兄,孤身一人二十几年,终于寻得意中人,皇弟先在此恭贺皇兄和皇嫂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他一言,殿内他人纷纷起身道贺,华毓秀望过去,皆是美丽女子俊俏男子,男子之中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和云绯墨相差无几,看来,今日来至此的都是一些闲散王爷和待字闺中的公主。
兰天清曾和她介绍过北云最具影响力的几位皇室人物,一位是曾经的北宣皇帝,云绯烈,退位给云绯墨之后,便自请前往边境驻扎,手中握有北云四分之一兵权,行事风格狠厉,一到位,就雷厉风行将前来侵犯边境村镇的匪徒蛮夷清剿了干净,还原了一片和泰,如今,与其说是一位王爷,倒不如说是一方诸侯,云绯墨似乎也不防范着他,割据城池土地,任其发展,倒也逍遥自在。
再一位,就是云绯墨的八皇叔,云臻,云绯墨初来北境之际,是云臻没有缘由的一路扶持他至今,待云绯墨根基站稳之后,反倒辞去了手中职务,去向不明。
最后一位,便是守在千流宫的太上皇,云藏了,北云谁能称帝,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当初云绯烈还在位之时,就对他这位父皇尊敬有加,丝毫不敢因为自己已身处九五之尊之位而有所松懈,由此可见,云藏对于北云皇室的震慑性。
等等。
封妃。
三日之后?
这该死的云绯墨,什么时候才能改掉那独断专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