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她就气急败坏地瞪着他,落在男人眼里,却和挠痒痒一般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多了别样的意味。
完蛋了,虽然活了两辈子,到底也是面子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他去打水,呜呜呜。
“厨房没人,放心吧。”陈砚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出声安慰道。
她刚想下床擦身子,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空间,傲娇地对着男人抬了抬下巴,一闪便进了空间。
跟这臭男人在这耗什么。
所以最后便是男人提着新打来的热水,一个人和空气面对面。
陈砚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自顾自地擦起身子来。
许久过后,崔云珠浑身清爽地出现在房里,她看也不看男人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出门走几步便是陈七七的屋子,崔云珠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一道软软的声音响起:“谁呀?”
“是我。”
开门后陈七七看见是三嫂,十分开心地把她拉了进去。
崔云珠见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是郑氏让她练绣活儿练的不顺利。
陈七七今年已经有15岁了,乡下14岁的姑娘都可以成亲了,一般还是16岁左右嫁人,郑氏肯定急着磨练她的绣工,担心不然她往后嫁人了连做件衣服都不会,这日子可怎么过是好。
崔云珠想到了自己的针线活,还是因为周氏使唤她来做全家人的衣服,她自己慢慢摸索才日渐熟练的。
郑氏的出发点则完全不一样,她是为着女儿着想。
“女子就非得嫁人吗?还要做什么绣活!一家子的衣服往后都得我做,那我岂不是当牛做马要被累死啊。”陈七七颓废地瘫坐在床边。
“我也会做绣活,难道谁还敢叫我还把咱们一家子的衣服都做了不成?娘让你做这个,无非是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好些。”
“嫁人才不好呢,还不如在家做姑娘。”陈七七想到她从小的玩伴嫁人后操劳的样子,再见她时她都差点没认出。
还有村里的屠夫打媳妇儿的事,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家夜里除了猪圈里一声盖过一声的猪叫声外,经常还有会传出女人痛苦的哀嚎声。
夜里格外安静,女人凄惨的尖叫声纵使一个胆大的人路过都觉得瘆人。
陈七七没有听过,可多多少少也听别人说了,想到这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崔云珠看她那呲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想起了一些事情。
村里磋磨媳妇的事肯定有,从前就连她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都听别人说起过,更何况活泼好动又喜欢凑热闹的陈七七了。
“谁说你一定要嫁人了?要是没碰上喜欢的可以不嫁,可真本事还是要学的。你想想,城里有好多绣坊都收绣品呢,你把绣活练好了,至少还能自己挣些私房钱,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难道不好吗?”
不是她自夸,天底下陈砚这样的男人少有。
女人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是真心希望陈七七能够拥有一技之长,若是不嫁人能有个吃饭的本事,哪怕往后她所嫁非人也能有底气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