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的看了看几个银锭子,才用手帕包好塞到了怀里。
韵秋心想,周氏肯定是在看看银裸子缺不缺角吧!
周氏人都坐上马车了,还是不消停,还不忘了再三提醒韵秋下个月一定要去林岗给她过寿。
韵秋算了算,这件事光她自己就听了不下五遍了。
等人走远了,刘氏小声嘀咕,“娘,妗子去年不是刚过了五十大寿吗?我还跟着大郎一起去送了寿糕。”
韵秋惊呼,“啊,那她今年不是五十一了,还过什么寿啊?”庄户人家哪有每年都过寿的,顶多也就过个整寿,或者五十五、六十六的也凑个热闹。
林氏脸上一丝微笑也没有,“打从你爹死后,咱家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妗子再没有进过大槐庄。你们说,她今个儿为啥来的?”
大郎终于转过了弯儿,“娘,是不是冲了二丫?我说怎么这回爽快的就借了钱,刚才还的时候还推了半天才要。”
刘氏也担心起来,“娘,可不敢带二丫去她家祝寿?指不定有个什么算计呢?”
林氏看着韵秋问她,“二丫,你啥意思?娘这回心里算是凉透了,这哪里是你大舅那个一厢情愿的实心眼子认为的那样,人家哪里是年纪大了心软和了,才愿意和我这穷弱的小姑子来往了?这回可算是看破了,我就该是没有和娘家亲近的命了。”
韵秋把耳边的碎发拢到脑后,“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去还是要去的,任她安排了什么人,许了多少愿,只要咱自家人不被她吹嘘的富贵迷离了眼,咱有什么好怕的!正好断了她的妄念,让她彻底死了心,省的来纠缠不清。”
林氏点头,“娘也是这个意思,估计她一开始借钱给咱的时候就打好了算盘了。既然躲不掉,就看看她到底要做个什么好媒,要是也和大房一样起了黑心,就做个了断算了。”
大郎沮丧的低头蹲在了地上,“都怪我太傻,不该去找她借钱,早就该想到她不安好心。”
韵秋安慰他,“哥,你咋会知道她心里面又那么多弯弯绕。人家现在可啥话都没说呢,都是咱自家人在心里忖度的,也不一定真会出啥事。再说,咱现在可不欠她钱了!”
林氏也叹气,“要怪也该怪娘,是我一时贪心,舍不得那几亩地,才让你去借的!”
一家人对周氏今天的来意下了定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韵秋接着做头花,林氏也不说话就呆呆的坐着。
韵秋使了个颜色,刘氏赶紧把睡醒的大宝塞到林氏的怀里。
林氏总算是被在她怀里不停地东抓西挠的小东西扯回了心神,也有了笑模样,“哎呦,你个皮小子蹭了奶奶一脸的口水。”
韵秋再接再厉,“娘,咱家的鸡苗要两三个月才能下蛋,不如去村子里买两只正下蛋的鸡回来?省的要一直借鸡蛋。”
林氏一想,也说“可不是,到时候给大宝炖个鸡蛋羹啥的也方便。”
刘氏也趁机劝她,“那娘不如抱了大宝去村子里转转,看看谁家愿意卖咱们两只!”
看着林氏又找回了精气神,风风火火的抱了大宝出门,刘氏松了口气,“总算把娘哄出去了,和村上的大娘一起说说笑笑的,等她回来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韵秋也说,“可不是,娘就是再恶心妗子,可原来为了姥姥,现在又为了大舅这仅有的亲大哥,却是一忍再忍。我真担心在撕破脸之前,她会把自己怄出啥病来。”
刘氏也是无奈,“舅舅真是个好的。我嫁进来第一年去认老娘家,眼看晌午了妗子也没有留饭的意思,你大哥我俩就往回赶。结果舅舅半道上追了上来,偷偷塞了一大把铜钱给你哥,让带我去镇上买些好的吃。”
“娘知道不?”还有这事?不过韵秋觉得这才像周氏对待穷亲戚的该有的样子。
刘氏说,“你大哥说妗子要留饭的,只是他急着回来干活就没吃。娘也就没再往下问。”
韵秋猜想,“娘肯定心里有数,哪有头一回认老娘家不吃饭就走的规矩。只是毕竟是她娘家,她顾念大舅肯定不好刨根问底的。”
刘氏也说,“可不是。说句不怕小姑笑话的话,我娘家娘每次来闹,我都是又气又羞的,恨不得她不是我的娘。可这话,我怎么说得出口。”
“嫂子,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咱把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韵秋闻言安慰她道。
只有自家有了底气,才不会被人颠倒黑白、毫无顾忌的想踩就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