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这会儿她也是不敢了。
在周围尽是田地的乡下小路上,只有男人痛彻心扉的哭声响彻田野,惊的在荒草地觅食的几只麻雀也吓得“哗啦”一下,飞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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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秋脑子里猜测了无数个念头,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自打一进村子,她就感觉到路上遇到的村里人有的直接用充满八卦的眼神可怜地看着自己,有的还自以为隐蔽地一边凑在一起嘀咕一边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瞄了自己,就好像他们刚目睹了或听了一场与自己有关的大热闹似的......
不仅是韵秋自己这样敏感,就连干娘郭氏也觉出了不对,“秋丫头,我怎么觉得好像他们都在偷偷说咱不好的话啊!”
韵秋和郭氏加快脚步往家里赶,恨不得长出翅膀一下子飞回去。
一进院子,韵秋就知道不好的预感彻底成真了。
院子里有打架的痕迹,因为菜地又被糟蹋了一片。
大郎光着上半身正在院子里狠狠地劈柴,那股狠劲儿,就像是和木头有仇一样。
刘氏搀扶了林氏迎出来,全哥儿也抱了大宝跑出来......
顾不上寒暄,林氏就拉了郭氏的手哭诉,“老姐姐,多亏听了你的话我才没带二丫去。你是不知道啊......”
原来,昨天林氏从县城回来就听刘氏说,“娘,今个儿妗子托人捎信儿,说明天带小姑去祝寿,可要收拾的齐齐整整的,不要在贵人面前丢了脸。”
当时林氏的心就沉到了底,果然,明天那边肯定是有人是冲了二丫去的。
林氏一晚上都在琢磨明天的事儿,到天快明了才眯了会眼,结果还梦到二丫一身血淋淋爬在地上,伸着流血的五根手指对着她哭着叫着,“娘,娘,快救救我啊!”
林氏被恶梦惊吓的一声尖叫,不仅吓醒了睡在旁边的全哥儿,连隔壁里间的大郎和刘氏也跑了过来,还以为家里招了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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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朱家的牛车去林岗的路上,林氏和大郎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
他们母子到了林家门口,正赶上林家门口围了两辆大马车,尤其是最前面那辆马车,车帷用的可是富丽的绸缎。
一个贵少妇和两个小丫头正在小心搀扶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下车,旁边周氏也带了林大可满脸是笑的陪着小意。看到有生人来了,下了车的老太太锐利地望了过来,那眼光恨不得把他们娘俩个扒光了看,透着股子估量的味道。
那个老太太和那个少妇通身的气派打扮,唬的林氏和大郎如临大敌。
看到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周婆子脸色大变,一惊之后就赶紧的点头哈腰的请了老太太一行人先进屋歇歇脚。
偏偏那个老太太定定地不动身,“表姨太太,这可是你家亲戚,怎的没有那位年轻姑娘跟过来呢?我这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周氏忙谄媚地说,“老太太别急,我去问问是咋回事儿”。
回转身先笑着朝林氏大声说话,“小姑,这可是京城里的胡家老太太,还是侯爷大人的岳母大人呢。”一边又快步小跑到林氏身边小声低语,“二丫呢?二丫是不是还在后面?这胡家老太太可是来相看二丫的。胡家眼瞅着就是未来侯爷的娘舅家,攀上这门贵亲,可是几辈子都吃喝不愁的。”
林氏赌气,但仍然小声回答,“二丫不在家。”
这京城的胡家她是不知道门朝哪,但是却听大哥说起过,金柱他们弟兄三个都在胡家风风光光地做活儿呢。
不到万不得已的,可不能做的太难看,没得带累了娘家的三个侄子。虽说,三个侄子被周氏教的一点也不稀罕自己这个穷酸姑姑,但她可不能跟几个亲侄子计较,能忍还是要忍的。
周氏急眼了,紧紧地握了林氏的手臂,“去哪了?快接过来啊。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是千交代万嘱咐了一定要带二丫过来吗?昨个儿,我还特意又让人捎了信儿过去。”周氏这一着急忙慌的,不仅声音大了些,也顾不上自己曾经亲口说过“叫‘二丫’多土气,要叫‘韵秋’这个雅致的名儿才对”这样的话了。
围过来的林大可也凑过来低声说,“孩他娘,有话好好说。你们可别闹起笑话来啊,贵人们可都看着呢。”
周氏狠狠地瞪了眼林大可,紧张地狠狠地掐了林氏的手,“今个儿这亲事要是搅黄了,看我能饶了你不成?凭着胡家的身份地位和恁大的家业,满京城的好姑娘都能可着劲的挑。要不是我忙上忙下的巴结着,哪有二丫什么事儿?赶紧地让大郎去把二丫接过来,现在,马上!”
我呸,既然满京城的姑娘都可劲儿的任由着胡家挑选,还用着你这个死婆子拉皮条?他们胡家的人犯得着大老远的屈尊降贵的跑到这个穷地儿来相看个乡下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