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狠狠盯了他们两眼,转回头却又是一脸的温柔,“七七,花灯买一盏就够了,多了都是浪费!”
小姑娘哪里知道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胡乱扭着身子,“不嘛,不嘛!呜呜,二哥坏坏!”
待到回家的时候,小七已经在二哥怀里睡熟了,被小心翼翼地偎在怀里。身后的小五小六确是满载而归。
“哎呦,快让我看看都买了什么!”老三兴冲冲地迎出来,“宝蟾灯、七彩莲花灯、鸳鸯灯、小布袋人儿、糖人堆,还有金桂蜜饯、糖葫芦……哎呦,居然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黑枕黄鹂,连这鸟笼也精小可爱,这一只少说也要百八十文吧?”
隔天夜里内院的墙头上牵着数条细绳,横七竖八交错,挂着一盏一盏的璀璨花灯,好一片灯光隐映流光溢彩的景象。韵秋一下子来了精神,抱着小七上前一盏盏数道,“宝珠梅花灯、蟠桃灯、金莲灯……”
六毛倚在四毛的肩膀上乐的直打跌儿,“哎呦,五哥,看着刚刚二哥看到这满院子的花灯那抽搐僵硬的木头脸了没!能让二哥奢侈浪费了一回,真是大快人心啊!”
四毛双手抱着膀子吊儿郎当地开口,“那是,还是三哥的主意好!真是小七出马,一个顶上四个好汉!终于出了咱们几个兄弟自小对二哥那个踩不扁煮不烂的抠门铁算盘的一口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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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正是春光明媚。
窗外几树海棠花开得妖娆,渐次渐变的紫红花朵娇小柔软,满院娇艳春色弥漫,花团锦簇。
韵秋正堵着垂头丧气的三个人说教。
小七一脸委屈不肯乖乖回房,韵秋瞧她问道:“怎么,说你两句就闹脾气?还敢不听娘的话了?小小年纪,脾气却不小,都是你爹平时宠坏的,将来长大了怎么嫁得出去?”
老五忙在旁边趣道,“哈哈,娘亲说的是!”
小七皱巴着小脸,快六岁的小姑娘不久前已经知晓戏文里的嫁人就是要被人带走了,不能在自己家了,好可怜啊!
见小七似要掉下珍珠豆子来,哎呀,这怎么得了,夏子瑞忙心疼地拍了五毛一巴掌说道:“哪有做哥哥的,这样取笑妹妹?你看,小七脸都受委屈了!”又说韵秋,“俺家小七向来听话懂事儿,是爹爹最贴心的小棉袄,哪里任性了?”
韵秋气恼,似真非假地说道,“既然小七不任性,怎会因为我不许她跟了老三去马场,她的小嘴就噘的老高?嗯?”这男人真是的,要不是她狠心管的严,女儿闹着要摘星星他都敢咋呼着架梯子,也不管是不是个笑话儿!话间不觉带了丝怒意,“前个儿你是怎么保证的,说再也不做帮凶了!结果呢,我不许小七跟了老三去骑马,你倒会卖乖,竟然想趁我午睡偷偷带了她去骑大马!夏子瑞,你这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
哎呀,最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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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娘要发怒,五毛赶紧拉了小七逃跑。小七倒也机灵,眼看因为自己又要惹起战火了,赶紧跟着哥哥夹紧尾巴溜吧。反正等娘消了气,自己还是家里的小宝贝!
说的正起劲儿的韵秋眼角扫到正要溜得老五,赶紧撇开夏子睿朝着五毛大喊,“还有你,老五你去跪搓板!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知情不报,还妄图帮着你爹敷衍我……”
哎呦,娘啊!一听这话五毛赶紧捞起小七抱在怀里猛地窜了。
他可不比老爹有本事,不一会儿就能哄得娘眉开眼笑。可自己就不行了,娘在气头上是真的会让自己罚跪的。哎,说来自己这样乖巧的人都是被上头的几个哥哥给带累了。他们小时候干尽坏事儿,常常气的娘七窍生烟不说,还能凭借苦肉计哄得娘化愤怒为心疼,可娘吃亏上当多了,脑子早就灵光了,不好安抚啊!说来老爹是真的牛,几十年如一日,人家是惹得起娘也哄得住娘!
出了院门,兄妹二人齐齐松了口气!
小七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又装模作样地学了大人双手合十念叨着“哎,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天可怕地可怕,都没有娘亲没完没了的念经来的吓人!”
五毛看着小七人小鬼大装相的样子,乐地“噗嗤”一声笑出来,翘起一根手指头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然后牵起妹子的小小手,“走了,五哥带你起前街吃桂花圆子、鸡丝饼子去,非要等到爹娘黏糊够了再回来!那时候,咱就安全了!”
一听去吃好吃的,小七立即狗腿地紧紧回握了五哥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起来。就这,勤学好问的小姑娘还不忘求知道,“五哥,爹娘怎么‘黏糊’啊?”
“啊?那个,怎么说呢?反正爹娘的那种‘黏糊’要等你长大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