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派遣出去的丫鬟,“太子妃那边可有动静?”
“主子,没有。太子妃那儿安静如常。”丫鬟回道。
端静听了微皱眉头,挥退丫鬟,看向贴身嬷嬷,“嬷嬷,太子妃这么沉得住气?”以前在宫中也常听人说太子妃贤惠大度,但没想到贤惠大度成这般模样,她都已经把乌丹格格暴虐好妒的性子说给二嫂听了,二嫂居然对这个乌丹没有丝毫反应?还是她小看了二嫂,二嫂也心大想让太子拉拢蒙古势力?
皇阿玛若不想太子染指蒙古,直接一道旨意把乌丹给指人不就得了吗,偏给了她这么一道难题。皇阿玛只为不伤他与太子的父子之情,但她呢?想到额附知道她求不得太子妃的恩典,反而在坏事,会遭遇什么,心中更是凄苦。
“许是太子妃也说不动太子殿下吧。”嬷嬷回道,太子殿下的性子在皇宫中谁人不知,他若看中了谁,除了皇上,怕是没人能说动他,而皇上,她还不曾听说过皇上不允太子的事,连这次,皇上不想太子与乌丹格格牵扯上,也只是让公主殿下说给太子妃,想让太子妃出面,免得伤了父子情面。
听了这句话,再次想到自己当初下嫁时接的密旨,端静怔然,叹道,“皇阿玛,可曾有想过,我也是他的女儿。”
“公主慎言!”嬷嬷听到端静公主的抱怨,吓得心口直跳,她是康熙亲自指派来当公主左臂右膀的嬷嬷,自然知道公主这些年过得苦,可是,“公主,您做的,皇上心里都记着,切莫再说这些话了。只要把额附当初勾结噶尔丹的证据找出来,圣上能处置了额附,公主您就不会再受苦了。”
当初端静公主下嫁噶尔臧后,圣上怀疑客拉沁杜凌郡王与噶尔丹有牵连,需要有人监视蒙古这边的动静,公主便接了这道密旨,后来噶尔丹事败身死,也无法找出额附与噶尔丹勾结的证据,额附对公主却一日暴虐一日,嬷嬷直恨得不能活刮了这个额附,偏公主府势单力薄,满蒙关系微妙,圣上又无法无端处置额附。
如今看圣上对待乌丹格格与太子之事,也许圣上已经找到了时机了。
“处置了额附之后呢?嬷嬷,我又能去哪儿?”端静公主淡淡说道,轻抚小腹,苦笑,“嬷嬷,我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子了。”
嬷嬷如遭雷击,“公主,怎么会!”这个时候怀孕,难道是额附故意的?这,“公主,孩子不能要!”
端静公主眼神瞬间凌厉,“这是我的孩子!”
“可是额附!”嬷嬷也脱口而出,她已经明白,端静公主这个时候告诉她怀了身子的事,恐怕是想看在孩子的份上,保客拉沁杜凌郡王,女人最容易心软,更别说端静公主这个从小在宫中便被忽视的温柔软弱公主,如今肚里有一个她的血脉依靠,怎么可能放弃。额附若死,到时端静公主也许能再嫁,可偏偏现在有了孩子,公主还不想放弃孩子,那就只能保额附,额附活着,即使对公主不好,却也能在封地保得孩子平安长大。
肯定是额附干的好事!额附也知道圣上可能疑心他当年与噶尔丹有所勾结,不然不会想让乌丹格格搭上太子,更不可能让公主怀孕,想借此绑住公主。明明知道公主最需要的是什么!而女人,除了爱便只有亲生孩子会让她脑子发热。
“证据我烧了。”端静公主又扔出一句话。
嬷嬷不敢置信地看着端静公主,“公主,您可知道您违背的是圣上旨意。”您在坏圣上的大事啊!
“嬷嬷,若我生了个儿子,日后我的儿子就是客拉沁杜凌郡王,皇阿玛也会让他的外孙好生长大的。”端静公主冷静地说道。从皇宫到蒙古这么多年,她早就明白,不靠自己是不行的。皇阿玛,女儿就这一次不孝了。“额附虽然不好,但他若死了,我又能得什么好。也许能再嫁,但再嫁又能嫁个什么好人家?一样也离不开蒙古。”
“公主您不能犯傻啊,若生了个格格呢?你这次违背了圣上旨意,圣上震怒,日后不再理公主,不再给公主出头了,公主会过得什么日子。你可曾想过!”嬷嬷痛心疾首,额附虽然时常想动手,但她们这些嬷嬷和丫鬟都能拦下,那是因为站在他们背后的是圣上,若圣上不想再理会公主,到时候没人撑腰,公主府的人绝对都落不着好,公主怎么就看不到这点呢。
“嬷嬷,你说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端静公主道,“嬷嬷,我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个孩子了,我不能不要他,我会好好生下他,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会看着他长大,当好一个母亲。而且若额附获罪,日后我的孩子,他都会有一个罪臣的阿玛,我不想也不会让这事发生!”
“公主……”
“嬷嬷不必再说了,证据我已经烧掉了,皇阿玛也不知道,嬷嬷,看在陪伴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当不曾知道这件事,可好?”端静红着眼哀求地看着嬷嬷。
嬷嬷此时才知道端静公主告诉她烧了证据的事,还有怀了孩子,分明就是让自己不得不帮她瞒着,不然圣上若知道已经拿到证据却被烧了的事,公主不会死,死的是她这个嬷嬷,想了一番,只能黯然点头。
“公主,多去太子妃那儿坐坐,太子妃容易心软,日后若有什么事发生,也许太子妃会向太子求情,到时候有太子跟皇上一说,许皇上不会过于生气。”嬷嬷如今也只能事事为公主着想。
“太子妃那儿我知道该如何做,只希望太子聪明些,不要染指蒙古,别像我一样,做了皇阿玛不会高兴的事,不然太子这个二哥也是靠不上的。”端静公主想了想,摸摸小腹。“嬷嬷,皇阿玛找不到额附的罪证,若知道我怀了身子,你说,皇阿玛可会扶持我的孩子。”
“公主,你如今该好生安胎,待生下孩子再说。”嬷嬷没直接说公主若生了个男孩儿,圣上许会这么做,但生男生女如今又怎么说得准?即使是男孩儿,也是要养得大才行。好在这个孩子是额附想让公主生下的,也是额附的保命符,孩子肯定会被好生抚养,有这个孩子,公主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明儿我探探太子妃的意思。”公主说道,她不能直接告诉皇阿玛,她有了额附的孩子,总要有人传话过去,太子妃会是个让人放心的倾听者与传话人。
第二天,太子妃醒得不算太早,一醒来,便又见到端静公主过来请安,正奇怪着,还未开口询问,便听到端静公主犹犹豫豫,道,“二嫂,我,我好像也有了身子。”
“哦。”还未清醒的太子妃淡淡应了一句,刚想说怀孕了关我什么事,猛地醒过神,睁大眼,“什么?公主有了身子!”
端静公主点点头。
太子妃已经完全清醒,震惊也震惊过了,“确诊了是吧。”见公主又点头,方道,“那公主要好好养着。公主的额附知道没,不知道的话,公主也该使人快马加鞭把消息送过去,顺便告诉皇阿玛。皇阿玛若知道公主有孕,必定龙颜大悦。”康熙也是巴不得女儿嫁蒙古有所出,好名正言顺扶持外孙,可偏偏公主们嫁的蒙古王爷都不想如康熙的意,很少会让公主怀孕。
“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他们呢。”端静公主有些羞涩的说,如果怀孕可以不说,她倒是希望能瞒下来,偏偏不行。
“总是要说的。”太子妃笑道,不想坏端静公主的心情,忽视昨日端静所说的额附对待她的各种罪行,高兴地拉着公主跟她说怀孕注意事项,有经验的人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说了有好一会后,太子妃才让端静公主回她住处养胎去。
等端静公主走后,太子妃眉头锁起,手指轻敲桌面,如果昨夜自己所想的康熙与太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是对的,若主要针对的是端静额附,而端静公主今天一大早过来告诉自己她怀孕了,那么端静公主这个变数也许会影响康熙老爷子的整盘棋。
明明端静额附是个渣,端静公主却愿意为他怀孩子。而端静公主动告诉自己,是想让通过自己,把事儿捅到康熙那儿去,好看康熙如何对待此事吧。
太子妃并不知道端静身上的密旨,猛地有这么一桩事,这下不给太子寄信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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