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处决

p;   “后来怎么样了？”凯恩问道。

    “没什么，学徒。”雷斯道玛回答。“正如你看到的，显圣节的庆典已经开始了。”

    “那真可怕……”凯恩喃喃自语。“我真不敢相信，帝国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处决犯人……”

    “的确。不过那一幕可怕的场景已经结束了。”雷斯道玛说道。“不过下油锅确实是非常少见的事情。通常都是斩首或者绞刑的。好吧，说句实话，学徒，如果你被抓到了，你脖子上很可能就会挨上一刀。”

    “你呢？”凯恩本能的反问。

    “我？他们抓不住我的。”雷斯道玛很有自信的回答道。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又走了一段路，凯恩才再一次开始话题。

    “雷斯，我觉得刚才那个人……那个术士，不应该被这样处死。”

    “啊，术士不是魔法师最憎恶的敌人之一吗？”

    “不，我们并不憎恶术士……我们憎恶的是……那些死死抱着歪理邪说不放的术士。其实不只是术士，那些拿着歪理当真理，用来蒙蔽世人的家伙，我们都憎恶。我们是伟大先知的传承者，我们始终坚定的走在因奥尼奇指引的道路之上……我们……”

    “但是刚才那位，不正是抱着歪理邪说不放的类型吗？还记得他死之前喊的那些话吗？哪怕在那个时候，他也丝毫没有觉悟呢。”

    “所以说我觉得很可惜，不应该这样。我的老师说过，只有两个机会能够研究人类的本性，一个是最得意的瞬间，另外一个是死亡之前。在生命的最后一瞬，死会撕破一个人一生所戴的假面具，让他露出本来面目。那个术士……他不是那些卑劣丑恶之辈，他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为什么你觉得是他被蒙蔽了，不是你呢？”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凯恩叫了起来。“这种事情还需要争辩？帝国的王室本来就是伟大救世主的后裔啊！书上不是常说：因为拯救人类的不朽功勋，救世主的子孙才在这片大地上称王了一千年。时至今日，救世主的嫡系子孙仍然统治着这个世界，这本身不就说明了我们仍然走在他的道路之上吗？”

    “啊，当年救世主也没颁布这么多零星的法律，就像绞索一样一根根套在我们这种诚实商人的脖子上啊！”雷斯道玛不以为意的回答道。

    “这是细节，细节自然是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的，但是我们无疑仍然走在因奥尼奇所指引的道路之上……”

    “好了，别说了，学徒，我们到了。”雷斯道玛说道。他停下了脚步，这个时候凯恩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来到了总督府邸。

    夏龙城和英德纳城是两座相隔颇有点距离的城市，但是，帝国的城市，某种意义上都是类似，或者说，他们是根据同一种指导思想建设起来的。其中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总督府永远都在城市的中央位置。

    凯恩定了定神。他现在的外貌是一个略显颓废落魄的年轻人。若非亲身经历，很难想象那些假眉毛、假胡子、假发以及牙套、胭脂和粉，还有恰到好处的衣着打扮能够发挥这样的效果。但是现在凯恩确确实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雷斯道玛也是如此。

    “你确定没问题吗？”雷斯道玛再一次问道。

    “肯定没问题的。”凯恩回答。在这个方面，他有很大的自信。安瑞是汤玛士的好友，也是他的长辈，他至少——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下——会愿意听一听凯恩说的话。而一旦安瑞知道真相（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他无疑会将此事上报。而帝国高层是不可能对一个高阶法师的死置之不理的。

    到时候，就会有一场严密的调查——而这正是凯恩需要的。在这种调查中，那四个凶手是不可能有一手遮天的机会，到时候，凯恩肯定能够为汤玛士复仇。

    只要今天能见到他。

    这一点同样不成问题。根据习惯，安瑞今天要出席魔法师的晋升仪式——也许还会主持仪式。此时此刻，他肯定在总督府里呆着，没空出去闲逛。

    “那我先走了。”雷斯道玛说道。作为一个懂得风险控制的商人，他虽然最终被凯恩说服，但是却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命运赌上去。

    几分钟后，雷斯道玛消失在街道尽头。凯恩再一次定了定神，将自己要做的事情仔细的在心头考虑一次，然后走向总督府邸的台阶。

    门口的卫兵很自然的挡住了他。

    “我要求见总督大人，”凯恩说道。“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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