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命来袭,以致接骨不甚妥善,伤愈之后左足短了寸许,行走时略有跛态。她皮色虽然不甚白皙,但容貌秀丽,长大后更见娇美,只是一足跛了,不免引以为恨。
那日李莫愁杀了她父母婢仆,将她掳去,本来也要杀害,但见到她颈中所系的锦帕,记起她父亲陆展元昔日之情,迟迟不忍下手。陆无双聪明精乖,知道落在这女魔头手中,生死系于一线,这魔头来去如风,要逃是万万逃不走的,于是一起始便曲意迎合,处处讨好,竟奉承得那杀人不眨眼的赤练仙子加害之意日渐淡了。李莫愁有时记起当年恨事,就将她叫来折辱一场。陆无双故意装得蓬头垢面,一跷一拐。李莫愁见了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胡乱打骂一番,出了心中之气,也就不为已甚。陆无双如此委曲求全,也亏她一个小小,居然在这大魔头门下挨了下来。
她将父母之仇昱藏心中,丝毫不露。李莫愁问起她的父母,她总是假装想不起来。当李莫愁与洪凌波练武之时,她就在旁递剑传巾、斟茶送果的侍候,十分殷勤。她武学本有些根柢,看了二人练武,心中暗记,待李洪二人出门时便偷偷练习,平时更加意讨好洪凌波。后来洪凌波乘着师父心情甚佳之时代陆无双求情,也拜在她门下作了徒弟。
如是过了数年,陆无双武功日进,只是李莫愁对她总是心存疑忌,别说最上乘的武功,就是第二流的功夫也不肯传授。倒是洪凌波见她可怜,暗中常加点拨,因此她的功夫说高固然不高,说低却也不低。这日李莫愁与洪凌波师赴活死人墓盗“玉女心经”,陆无双见她们长久不归,决意就此逃离魔窟,回江南去探访父母的生死下落。她幼时虽见父母被李莫愁打得重伤,料想凶多吉少,究未亲见父母逝世,心中总存着一线指望,要去探个水落石出。临走之时,心想一不作,二不休,竟又盗走了李莫愁的一本“五毒秘传”,那是记载诸般毒药和解药的抄本。
她左足跛了,最恨别人瞧她跛足,那日在客店之中,两个道人向她的破足多看了几眼,她立即出言斥责,那两个道人脾气也不甚好,三言两语,动起手来,她使弯刀削了两个道人的耳朵,才有日后豺狼谷的约斗。
“当年表姐被一个青袍人带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陆无双抱着双膝,这些年她在李莫愁门下,忍着大仇之熬,也时时想起自己的至亲‘程英’,当年若不是受到陆家牵连,表姐也不会遭受此大难。
杨过道:“无双妹子,程英妹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啦。我拜入全真教后,才知道程英妹子的姑姑竟是我全真教清静散人弟子程瑶迦师姐的侄女,程师姐摆脱全真教寻人,原来当年带走程英妹子的竟是‘东邪’黄岛主,程英妹子拜在黄岛主门下,学习武艺。”
“那太好了!”陆无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程英的下落,不由欣喜若狂,陆无双跟着李莫愁这些年,自然知晓‘东邪’的厉害。
半响后,又怪怪地看着杨过,道:“杨大哥,没想到你竟是拜入全真教,全真教道士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一帮臭道士。”
杨过微微皱起眉头,道:“无双妹子,我全真教弟子行侠仗义,不知道庇护了多少百姓免受蒙古人欺负,也许有那么个别人不受清规,却也不能一概而论。”
杨过下山后,发现终南山方圆三百里内都没有蒙古人敢欺负汉人,出了三百里外,汉人生存环境就变得恶劣,甚至杨过还看过有蒙古人屠村。他也亲眼看到全真教弟子击杀作恶的蒙古人,被蒙古人追杀。
“对不起哦,杨大哥。”陆无双连忙道歉。
杨过看了看陆无双的脚,道:“无双妹子,这次我奉师命去大胜关参加英雄会,你就跟着我,等到回终南山时,我请师父他老人家出手帮你治疗,你这腿说不定就能恢复如初了。”
“真的么?太好了!”陆无双欣喜道,可是又想到自己这腿已经伤了好几年,她找过大夫,大夫说是治不好了,又不由沮丧道:“不用了,我这腿没得治了,你师父便是武功高强,也无法治愈。”
杨过哈哈一笑,道:“无双妹子,我师父可是‘中神通’凌霄真人,不但武功盖世,便是医术也无双,你又岂会知晓治不好?”
陆无双闻言,心中暗惊,她从小跟着李莫愁闯荡江湖,‘中神通’凌霄道人的大名那是如雷贯耳,没想到杨过竟然有这般造化,拜在凌霄道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