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博自被解救后,心中一直有股郁郁之气,为那些冤死的大隋士兵而憋气,尤其作为俘虏的时候,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也就是凭着一股毅力支撑了下来。按照他的想法,真恨不得能和那些高句丽人大杀一场,方能将心头邪火倾泻出来。
此时见众人都打着避走海路的心思,不由哼了一声,沉声道:“那几艘船我也看过了,破旧不堪,要不经过一番整修,这海路上风大浪急,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在场众人除了周文博之外,都是陆上将领,并不熟悉水军。听他说完,心中就不禁凉了半截,面面相觑。黄汉突然一拍大腿,出声喊道:“这几艘船回不去,不是那金德柱说在那椒岛上还有我们一路水军滞留么?我们只要找到他们,兵合一处,那不就结了。”
周文博瞥他一眼,淡淡笑道:“如果那些水军还没走,自然不错。但距离当日事发已经过了这么久,难不成他们还会留在原地不成?”
左文龙点点头:“周校尉说的没错。目前高句丽大兵朝夕可至,留给我们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陆路,要么海路。不管那椒岛上是否还有水军,恐怕我们也只有先在海面上避避风头了。不过这战马,恐怕就不能如数带走了,倒是甚为可惜。”
周文博叹口气,不再说话。对他们现在的实力而言,恐怕这也是唯一的选择了。
王猛环顾左右,和左文龙眼神碰了一下后,满怀笑容对周文博说道:“周校尉,现在水军兄弟约有百余人,还是由你指挥。这三艘大船,也交给你了。两个时辰后整装出发,能否做到?”
周文博精神一凛,心中暗自佩服王猛的雅量,口中急道:“承蒙王校尉不弃,文博自当尽心尽力。”
王猛随即点指周达王强出列,吩咐道:“周达,王强。你二人再辛苦一趟,带上一些水军兄弟。将这海浦码头沿岸所余船只全部搜将出来,能带走的一并带走,否则全部毁掉。”
“黄汉,多带好马,将附近村镇也清洗一遍。哼,也让高句丽人知道我们的厉害!切记,不要贪功,否则误了开船的时辰,后果怎样你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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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王猛的一声声号令,众人鱼贯走出营帐,各自行动起来,但杨戈却被王猛单独留了下来。
“杨子,可是对我方才的分派不满意?”王猛凝神看着对方,缓缓说道。
杨戈的心头就是一紧,连忙说道:“校尉大人,属下不敢!”
王猛拍拍他的肩膀,闷声道:“正所谓慈不掌兵。我们与高句丽人是生死对头,萨水两岸的京观你也曾看到。如果今日我们不能狠下心肠,他日我们的人头亦将被垒了上去。现在你该明白我的用意了吧?”
杨戈抬起头,迎着王猛渗人的眼神,低声道:“属下明白了。大人这是坚壁清野,高句丽人若想堵住我们,势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王猛愣了一下,口中喃喃道:“坚壁清野,坚壁清野。哈哈,说的没错!”
距离海浦码头数十里的一处坞堡,荣留王高建武率领两千精兵正驻扎此地。
前几日他率兵在萨水两岸围剿隋朝溃兵,收获颇丰。但两日前听平壤战报,南面方向接连有坞堡被隋兵攻破,看其势头,应该是往海浦逃窜。高建武闻讯大惊,连忙调派军马,亲率两千精兵,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还未等他歇息片刻,已有斥候在营外等候。
“报,连山堡被焚,城墙被毁。城内军士悉数被杀,堡主金德柱不知去向。”
“报,河沙城城内被劫掠一空,城主卓日福和水军统领渊大都的首级被高悬在城头之上。”
“报,海浦码头上空无一人,所有船只均不知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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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武大叫一声,将面前跪着的斥候踢倒在地,掣出腰间钢刀。喀喇一声,已是将桌案劈成两段。那斥候吓得颤颤栗栗,却不敢出声,生怕遭了雷霆之怒,做了荣留王刀下的替死鬼。
“还不快滚!”高建武身边的一名文士呵斥一声,将那斥候赶了出去。随后转身向高建武鞠躬说道:“王爷,稍安勿躁。些许癣患,何足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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