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崔寅很早醒了，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伸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早，八点半。

    昨晚的邮件发送成功了，崔寅进入邮箱，没有收到回信，关了手机，片刻后，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邮件，确定昨晚没有把邮件发错。

    扯过被子蒙着头，再继续睡吧！

    睡不着，崔寅气闷地掀开被子，打了个滚，又把手机握在手里，算了，不管他了。

    崔寅翻起了微博，前两天蛋先生的微博又有更新了。

    蛋先生这个人真像个蛋一样闷，只会画没有话，但崔寅从来不认为他是个真正闷得寡淡的人，相反，这个人内心世界应该很丰富。他的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些逗乐的玩意儿，它能让人看到作画者内心某些特别纯粹的东西。好像崔言格曾对他做的、曾告诫过他的那样，他希望他能在仇恨中能保持自我，能在这一场满是血污杀戮中，让所有的罪人鲜血淋漓承担罪行的同时，他能干干净净的脱身而出。

    崔寅的手指点开了蛋先生最近的微博图片，一长溜图。上次蛋先生画到了老和尚的破庙里又迎来了一对小小的双胞胎婴儿，小双胞胎是夜里被人放在寺庙门口的，老和尚瞅着两可的娃儿，一面笑，一面愁。

    笑，是为这两小生命活着而笑；愁，是为寺庙和他们的生存而愁。

    小和尚说，他有办法。

    他们把蛋蛋放在寺庙中，做了个木栅栏护住，对山下的人们说，山上的寺里有颗仙蛋，蛋里面住着一条小白龙，小白龙能飞天成仙，飞天成仙能保四方平安。

    上香请愿的人们忽然变得络绎不绝。

    夜里，小和尚摸摸蛋蛋，心里头高兴，以后蛋蛋再也不怕没有伞遮雨，没有衣保暖了。

    老和尚哄着小双胎入睡，脸上还是一面喜，一面愁。

    喜的是香火旺盛，愁的是他们犯了戒。

    老和尚和小和尚坐在大树下，看着星星，看着蛋蛋，再看看他们破旧的四处漏风的寺庙。老和尚问小和尚说：是不是想蛋蛋里出来个小仙女？

    “哼，才不要小仙女呢。”小和尚一扁嘴，说，“蛋蛋是个小男孩儿。”

    小和尚说：蛋蛋里住着个小龙王，小龙王从蛋蛋里出来之后，他们能一起去翻江倒海啦！

    回头想想，崔寅觉得，小和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犯戒。

    反复翻看了几遍小和尚和他蛋蛋的故事，又和一个叫小莲花的友聊了会，时间不知不觉竟过了个多小时。黑子趴在他床头满眼幽怨地望着他。

    “宝贝儿，饿了吗？”崔寅翻身爬起，当了次像样的主人，给黑子弄了早餐，自己蹲在旁边随便吃点。

    前段时间公司整改，他天天去公司忙到很晚，这会儿胡念频打电话催他也懒得动弹了。关于管理经营公司这种事，崔寅很努力去学了，还是自我感觉只会些皮毛，他不如胡念频，不如由着胡念频当舵手，他让公司这条船运行在自己指定的航线上行。

    胡念频的电话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去公司，崔寅说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之前太累，说完也不等他答话把电话挂了。

    昨儿晚上他给徐志杰脑袋开瓢，事情脱轨了，不过没关系，脱了脱了，不过，他还是给他准备了点好东西。

    崔寅拨通了一个电话，接通电话后，对方开口叫他，“徐哥。”

    开门见山，崔寅问道：徐小姐知道她爸爸打算给她生个弟弟吗？

    “她感觉到了一点。”和崔寅通电话的是程馨羽的男朋友，贾琦。

    为了在程馨羽枕边搞个人，崔寅花了大价钱，总还是有些用处的。他对贾琦说，是时候让徐小姐亲自去和她的小弟弟说永别了。

    崔寅要送一份大礼给徐志杰，是告诉程馨羽：她的父亲在外面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弟弟，以后她弟弟和她弟弟的母亲会到她家，和她跟她母亲平起平坐，不，依照他们家男重女轻的传统，她和她母亲还不如半路杀出来的弟弟，别提什么父、母这种，以后连财产她都未必能分到一半。

    这种事情，程馨羽忍不了的，她十六七岁时，她妈妈怀过一次孩子，硬是给她逼着打掉了，她被娇养出来的观念里，全世界得围着她转，自己连亲妈的孩子都容不得，更何况是外面阿三阿四的孩子。

    打完这一通电话后，崔寅在家里挺了几天尸，期间还去了趟酒吧，又和叶晨干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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