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鸣看完上书激动不已,噗通就给黄锦跪下了。
“公公的栽培推荐,切鸣永生难忘!”白切鸣磕头砰砰响。
黄锦不置可否,等上书墨迹一干,甩手扬长而去。
……
二月一早上,圣旨到了,白切鸣如愿以偿,坐上了厂公的宝座。
东厂厂公,同时也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之一。
掌管东厂的秉笔太监,在本朝所有太监里面,排名不低于前五。
不过让白切鸣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不但没把主动辞职的黄锦,给搁置起来,反而大力提拔了黄锦。
当看到那封上书的时候,皇帝拍案称赞:
“朕历来压制宦官,黄伴伴深知朕心,这次以身作则主动让权,可见其对朕,忠心耿耿盛意拳拳!”
龙颜大悦,于是黄锦一跃成为帝国首席大宦官,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一朝把印掌,媲美内阁员。
白切鸣辛辛苦苦忙活一个多月,最终还是被黄锦骑在驾下。
他根本不明白,朝堂之上,权力斗争的残酷!
要不是东厂只剩空架子,就凭他,之前哪里能当上大掌刑。
而黄锦则不然,他可是亲眼见到过,天子一怒,人头滚滚的大场面。
若问何为天子?
龙能行云布雨,天子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文朝天在彭州府说一不二,但是皇帝只要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命!
官面上如此,江湖上也是如此。
江湖上的风起云涌,总是让身处其中的江湖人,深感身不由己。
不过对于天子来说,江湖的风起云涌,只是沉渣泛起,掀不起波澜。
“江湖虽大,怪异虽多,高人虽众,但在朕看来,不过是紫禁城御花园里,雨后的一汪浊水。”关于江湖,皇帝曾经如是说。
……
在马陵山跟踪白切鸣的锦衣卫,本来是两个人,不过由于白切明把两辆马车留在了山下,两个锦衣卫,只能留下一个盯着马车。
结果马车整整停了七天。
等盯马车的锦衣卫,感觉不妙上山查看,却连同伴的尸体都没找到。
南镇抚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损失了一员锦衣卫。
这是自从陆冰掌管南镇抚司以来,遭遇的第一次,让人憋屈的挫折。
锦衣卫本是军事建制,伤亡在所难免,不过,绝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人,还连尸首都找不到!
陆冰气得一拍桌案,实木桌案被他这一掌,拍出一个掌印。
步高升立功心切,单膝跪地请命:
“大人息怒!属下今夜愿黑巾蒙面,单人单刀,势必刺杀黄锦,为锦衣卫南镇抚司一雪前耻!”
听步高升这么说,陆冰反而笑了。
“刺杀司礼监掌印太监,如刺杀内阁大臣,你想造反吗?”
“另外,这事跟黄锦无关,要算账就找白切鸣,不过刺杀不刺激,我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圣心难测!”
黄锦把自己上书,抄给了陆冰一份,那文书皇帝看了是一个意思,陆冰看了又是一个意思:黄锦宁愿脱离东厂,也不想与他为敌。
……
黄锦这次辞任一举两得,既得到了皇帝嘉奖,又摆脱了陆冰的仇恨。
这样一来,他就能专心思量,给魏先生写回信了。
二月初一中午,黄锦在回函上,写下了关乎珠子存亡的十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