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那个某人就是文大人,没有你,他想当应天府尹,很难!”
这个回答有点敷衍,段初感觉魏先生没有说实话。
不过他又想想,魏先生最在乎的人,不就是文朝天嘛,就不再怀疑。
这时正好经过赵家布店,门上挂着大灯笼,赵裁缝就站在灯下。
能看见赵裁缝满脸的络腮胡子,在灯笼下闪着幽光,满脸凶相,像极了贴在门上,驱邪挡煞的门神。
看到段初之后,赵裁缝冷哼一声。
“姓段的,你要是敢再来,老赵捶断你的两条狗腿!”
段初装作没听见,提着酒坛闷头向前走。
赵裁缝几步跨过来,又伸手拉住了魏先生:“先生,彭州府除了文大人,就属你说话管用,你可要给我这苦命的裁缝做主啊!”
赵裁缝还知道一点孬好,见到魏先生,没有犯二愣子火爆脾气。
魏先生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没去计较赵裁缝的鲁莽,大声叫住还一直往前走的段初,让他过来一下。
“赵老板,人我也叫来了,有什么事,你说,我来做出公断。”
听魏先生打算要管这件事,赵裁缝这才松开魏先生的胳膊。
赵裁缝连忙绕到侧墙下。
他指着上面三楼的窗户,又恶狠狠瞪着段初,开始跟魏先生告状:
“先生,我侄女……唉,也是个苦命人,前前后后死了三任丈夫,再想嫁人也没人敢要,在外地无法立足,就来投奔我了……”
“谁知段初色胆包天,他竟然夜里钻窗入户,窃玉偷香!”
“这样下去,我侄女的清白名声,非被他玷污不可!”
“小人恳请先生做主,把段初绑起来狠狠打他一百个大板子,以正文大人治下,清明淳朴的民风!”
赵裁缝先给段初扣大帽子,又给文朝天戴高帽,话里话外都是杀机。
“看似粗人一个,没想到却是一个口舌磨人、尖牙利齿之辈!”
魏先生在心里,给赵裁缝打上了标签。
段初也急了。
他配合铁司狱审过案子,非常清楚打板子对人体的伤害,普通人十个板子,就能打得皮开肉绽。
就算他是练武之人,身体强健,一百板子打下来,也能要半条小命。
段初想到这,忍不住骂赵裁缝:“你这狠毒的小人!”
“小人又怎样!也比你这窃玉偷香的采花贼强!”赵裁缝口不饶人。
魏先生连忙制止了对喷。
他先问段初:“赵老板说你玷污良家女子,有没有这事?”
段初摇头如拨浪鼓。
魏先生又问赵裁缝:“段初否认此事,赵老板可有证据?”
赵裁缝先是点头,想到自己没有证据,又愣住了。
魏先生呵呵一笑。
“抓贼拿赃,捉奸堵双,赵老板,你没证据也没堵住现场,我总不能听你红口白牙的一面之词,就去打段初吧?”
赵裁缝只能沉默。
“赵老板早点歇息,早睡早起头脑才能保持清醒,再见!”
魏先生走出几步远,赵裁缝才反应过来,人家是骂他脑子坏了。
他愣劲顿时上来,吼道:“姓魏的,等我找到证据,看你怎么办!”
在彭州府,还从来没人敢对魏先生无礼。
魏先生停步转身,冷冷地说:
“假如你找到证据,那样就由鄙人就主,把令侄女嫁给段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