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路南段的一处地方,离上次李爱国遇害大约隔了两百米。
这是必要的,虽然离李爱国遇害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如果选择和李爱国遇害的点动手,难免不引起张相平心理上一种潜在的警觉。
徐策站在一旁的树后,拿着望远镜静静地朝着南面观察。
离他不远处,右车道上洒落着一地的大块啤酒瓶碎片,过来几米后的左车道上,也撒了一地的啤酒瓶碎片。
张相平独自开着奥迪车,从沿海南路拐进了凤栖路,准备回凤栖小区里睡觉。
今晚酒喝的不多,打了一晚上的“十三张”,在满是香烟味的地方呆久了,有点困乏。他空调开着大风,整个车厢内暖洋洋的。
这时,他看到前方车道上撒了一地的啤酒瓶碎片,他咒骂一句,哪个傻比发神经,酒瓶乱扔。
他只好踩下刹车,方向往左打,从左车道过去。
刚把方向打到左边,就看到左车道前同样是一堆啤酒瓶。
一定是超载货车掉下来的。妈的!
他只能再踩刹车,小心地把车绕到右车道,这时,他看清前方不远处走着的一个拿着个挎包的人,咦,这不是高栋的老同学,副县长的朋友徐老板吗?
他本没打算开窗打招呼,想直接开过去,却发现这徐老板正大幅度向自己挥手,他停下车,摇落车窗,道:“徐总,你怎么在这儿啊?”
徐策表情有些惊讶,道:“咦,怎么是张局你?我刚从这小区拜访朋友出来,我看你这车子轮胎破了,所以叫住你,没想到是张局!”
“我轮胎破了?”张相平有些意外,他第一反应是被前面的玻璃扎破了?但一想,玻璃扎破了,哪有破这么快的。
徐策走到车旁,道:“你看,你这右面前后两个胎全瘪了,车子都斜着,你还不知道?”
张相平一感觉,没错呀,经他一说,还真明显感觉车子向右侧倾斜了。
张相平忙停了车,拉上手刹,下了车,站车前一看,车子微微向右倾斜。
徐策接着道:“我刚在前走,看你这车要往右倒了,你右面的胎都软了,我以为车主不知道,所以叫住提醒下,没想到是张局您的车。”
张相平向他感谢一句,微微皱着眉,走到车子的右侧,前后两个胎瘪了一小半。
“这有点麻烦嘞,”张相平盯着轮胎,自语道,“我就一个备胎,看样子还要叫修车店运个轮胎过来了。”
徐策走到车子的右后轮胎处,蹲下身,看了几眼,道:“看起来破得挺厉害的。”
这时,一道强光灯打了过来,一辆车子从沿海南路拐进了凤栖路。
徐策暗叫一声,不好,看来今晚会遇到目击者了,如果实在没机会,只能再放过张相平了。但今天这条设计很久的计谋一旦错失,恐怕再想其他方法杀了张相平,就有点麻烦了。
现在才十点半,不是半夜。尽管是冬天,但出去玩到十点半回家也不算太晚。
徐策事前已经考虑过这点,一旦有目击者看见他的容貌,那么今晚的这次谋杀断然不能继续了。
徐策赶紧身体蹲得更矮,背向那辆车,装成检查轮胎的样子。
张相平站在旁边看了看过来的车子。
车子经过前面的啤酒瓶地带,同样降低速度,慢慢绕过来,到了他们旁边,这辆车停下来,车窗摇下,一人探出头:“嘿,张局,怎么回事?车子坏了?”
张相平无奈笑笑:“两个轮胎都爆掉了。”
那人道:“两个轮胎爆掉?前面这啤酒瓶扎的?”
张相平无法肯定,他虽然刚才没听到过任何的爆胎声音,但猜想也只有可能是刚才被大块玻璃扎的吧,便道:“大概是吧。”
那人道:“需要帮忙吗?”
张相平客气地摇手:“没事,两个轮胎坏了,我也没那么多轮胎拿来换,只能等明天找人修了。”
那人道:“哦,那我先回去了,要帮忙打我电话。”
“好的。”
那人车子踩了油门,朝前开去,很快拐了个弯,进了凤栖小区。
徐策哼了口气,看来行动可以继续。
他突然说了句:“张局,这轮胎好像被人扎的嘛。”
“啊!被人扎的!”张相平有些意外。
徐策微微站起身,弓着背,指着轮胎道:“轮胎上扎了个东西,我拿没拿出来,看起来是被人恶意扎的。”
“是吗?”张相平蹲下身,顺着他的指示,检查轮胎。
只不过,这次他蹲下身后,再也没有站起来。